“美術館那裏已經沒問題了。”
“對了,還沒做自我介紹,”她重新看向池嶽:“我是這次陸徙個展的策展人,陳鬥,鬥是星鬥的鬥,記得念第三聲哦!”
三人喝到差不多12點,店家要關門了,陳鬥還未盡興。
陸徙的酒勁兒早已經上來了,此人酒量一直很差,而且喝醉了會和平時判若兩人。
此刻陸徙正歪在池嶽肩膀上,俏臉酡紅,眼神發蒙,嘴唇濕潤晶亮,嘴巴裏咕嚕咕嚕地發出混沌不清的嗚嗚聲。
“還好麼?”池嶽扭頭回去哄著,輕輕搖了搖酒醉的陸徙。
陳鬥在一旁叫車。
三個人裏,就數陸徙醉的厲害。
陸徙被池嶽晃得難受,突然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Pia。清脆的一聲。
陳鬥回頭,就看見池嶽臉上一個還未來得及褪去的淺淺手印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陳鬥抱著肚子,爆出一陣笑聲,“這家夥,真是每次喝醉反應都不一樣!”
池嶽反手摸摸自己被打的嘴角,扯起一個邪乎的笑:“不打緊兒,總有一天連本帶利讓你還。”
“你等這天快20年了,就怕真等到這天,還辦不辦的成事兒啊。”陳鬥在一旁壞心眼兒的揶揄。
一輛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陳鬥拉著兩人:“走走走,去我那兒續攤兒,我包了一個民宿,今晚都別回了。
茶園附近的雙層名宿,設計的分外別致。
進門一個木質長桌,桌上放著十餘種茶葉,靠陽台的地方被做成了一張大榻榻米。
榻榻米一半被落地窗戶包圍著。
如果躺在這裏看星光皓月,也是別有風情。
陸徙酒醒了一些,第一個跳上榻榻米,蹬掉拖鞋,依然沒有襪子,歡脫地擺一個貴妃醉酒的姿勢,牛仔褲勾勒出緊實的臀形,伸個懶腰,卷邊T恤罩不住腰身,露出一截小白肉來,
他回轉過身,伸直退,分別指向倆人,“你,拿酒來,你把魷魚絲給我捎來。”
這個人,明明長得算不上好看,明明穿著最簡單的衣服,明明就不修邊幅,但不知為何,卻性感的要命。
三個人都喝多了。
陳鬥去廁所洗澡,陸徙賴在榻榻米上,有一搭沒一搭兒的拿腳踢池嶽。
“池大鳥,你說你像不像個傻逼!“
陸徙每次喝醉了反應都不一樣,不僅判若兩人,而且令人捉摸不透。
池嶽不搭理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陸徙還在踢著,不依不饒的。
“叫你呢,傻逼,應不應?”
池嶽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下麵。
“沒硬。”吸入肺中的煙絲盡數呼在陸徙臉上。
陸徙眯了眯眼睛。
池嶽忽然把頭湊的很近。
陸徙一怔。
“眼睛裏麵有星星。”
保持著近到可以聽到彼此呼吸的距離,池嶽伸手幫陸徙把亂糟糟的頭發撥順。
“還以為你會親我呢。”陸徙吃吃的笑,眼睛是半夢半醒的。
池嶽起身抽煙。
陸徙又用腳搔他,一點兒也不老實。
“不敢啊?不是說喜歡我嘛?”陸徙笑的吊兒郎當,沒個正經。
池嶽呼出一口煙,眯起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死了以後,我都敢吻你。”
陸徙不笑了,靜靜的看著他。
你死了以後我都敢吻你。隔著裹屍布,哪怕你是冰冷的,沒有呼吸,全身僵硬,我們陰陽相隔,而你充滿死亡的恐怖氣息。
陸徙翻個身,把手臂抬起來遮到眼睛上。
他顯然不喜歡這個話題。
“你的潔癖治好了。”半天憋出幾個字來。
“沒有。”池嶽隨口答他,看著窗外的星光。
山裏的夜色真美,而最美的星空,在你眼裏。
我想我可能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你了。
你的眼睛裏有星星,無論在再暗的地方,它都依舊明亮,吸引著夜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