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裏,篝火熊熊。
尹雲初蜷縮在風含影懷裏沉沉地睡了,她纖細的十指微微攏在一起,輕輕揪著風含影胸前的一抹衣襟,仿佛這樣她就能感到安全,睡得更香甜。
溫暖的火光照耀在她瓷白的臉頰上,更加顯得她的小臉粉嫩粉嫩的,就像她做出來的櫻桃甜點一樣,似乎能入口即化。
風含影靜靜地看著尹雲初安寧的睡顏,心底也安定了。
能這樣抱著她的感覺真好;
能被她這樣依賴著——縱然隻是師徒的名分,真好。
風含影嘴角浮起一抹滿足的微笑,隨即也輕輕閉上了眼睛,開始運功調息。這些天他瘋狂趕路,耗費了不少內力,再加上替尹雲初療傷,他也感覺到內力有些枯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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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宣龍殿內。
玄帛正皺著眉盯著桌案的一幅畫,臉上明顯帶著失望的神色,懷疑地問跪在案下的京都的一名畫師:“這就是尹二公子的畫象?”
“呃……是是是,草民不敢欺瞞皇上,這的確是草民見過尹二公子之後,臨摹下來的”那名畫師戰戰兢兢地回答。
千公公站在玄帛身邊略向案上的畫卷掃了一眼,心裏不禁有些好笑。
——到底是民間畫師,瞧這畫上的人畫得眼睛不像眼睛、鼻子不像鼻子,就算尹二公子自己來認,恐怕也不見得能知道這就是畫的他。
可是玄帛好像對這個尹二公子還是很執著,不見人不罷休。
帶下麵跪著的這個,他已經召見了六十三位民間畫師了,而這些畫師都自稱有尹二公子的畫象,可每個人拿來的畫象都一樣。有人畫的尹二公子粗眉大眼、有人畫的尹二公子嬌態橫生,甚至還有人把尹二公子畫成了滿臉絡腮胡子的粗壯大漢!
按說這些人都犯了欺君之罪,都該斬。
玄帛雖然生氣,卻出乎千公公意料的隻把這些人統統杖責,趕出了皇宮,沒取他們的性命。
“皇上,依老奴看,這八成又是一幅假畫象”千公公掂量著玄帛的情神,小心討好地說。
玄帛看著桌上的畫,眼神一動,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正當他搖頭要說話的時候,外麵一個侍衛稟報道:“啟稟皇上,邊塞急報!”
玄帛衝案下跪著的畫師揮了揮手。
千公公會意,尖著嗓子對那名畫師說:“你先下去傳著吧。”
“是,草民告退!”
那名畫師恭恭敬敬地又磕了個頭,躬著腰後退到大殿門口,才轉身走了出去。
等畫師退了出去,千公公才又揚聲喊了一聲:“宣!”
一個穿著火紅戰甲的士兵幹淨利落地走了進來,抱拳半跪對玄帛行軍禮,同時朗聲道:“臣將葛長青叩見皇上,願吾皇萬歲!”
“哦?你什麼時候升將了?”玄帛淡淡地看著葛長青,眼底有一抹深藏的暴戾。
他是大錦皇上,士兵升將是大事,沒有他的皇命,葛長青竟然在他麵前自動抬高身份,稱自己是將軍,這不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