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風含影身上有別人沒有東西,那就是無比純粹的情感與執著。風含影沒有這個世間男子的功名利碌之心,他隨性就像他的姓一樣。
如風之淡,如風之烈,本質都是單純。
也許他和她的姓名早就說明了他們不可分割的緣份,風起而雲湧,雲淡而風輕。
“你在做什麼?!不要!”
魯格道拉遠遠地看見那黑衣人用長劍刺穿了風含影的身子,並迅速抽出長劍將風含影推往他身後的萬丈懸崖,那鮮紅的血就如噴泉一般從風含影的胸口噴射出來,濺了那黑衣人一頭一臉,也將風含影身上那最後的一點白色染得通紅……
離得近的瓊遼勇士們想上去拉住墜往崖下的風含影,卻被那手持長劍的黑衣人轉身攔住了:“人死如燈滅,他是個本性潔淨之人,就讓保持自己的尊嚴死去。誰若想趁人之危,做出喪盡天良的齷齪之事,別怪我劍下無情!”
“閣下究竟是誰?”
魯格道拉分開瓊遼勇士人走上前來,眼神掃過漆黑的懸崖邊緣,風含影早已墜下去多時,哪裏還有半點蹤影。
黑衣人滿頭滿臉的血,那都是風含影的:“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我大錦的地方,不是可以讓你們來去自如的瓊遼大草原。如果你們不想惹麻煩的話,最好在一個時辰內在我麵前消失。否則,我可不保證你們還有沒有命回去放馬牧羊!”
聽了這般威脅的話語,魯格道拉卻毫不怯懦地迎視著黑衣人冰冷的目光。
但他的眼角餘光發現後麵聚集的黑衣人迅速分成了兩拔,彼此形成了對恃的局麵。而且來的時候耶韓巴爾夫為了保存實力,花銀子雇了不少江湖遊勇冒充瓊遼勇士,後來那些炮灰被風含影揭穿身份,全被他殺了。眼下他們這邊的人明顯沒有對方多,如果真打起來後果還真不是他能擔得起的。
“哼!反正姓風的已經死了,我們走!”
魯格道拉聰明地收了刀,一揮手將僅剩的百餘瓊遼勇士和影子死士帶下了山。繼他們之後,另一拔黑衣人也消然離去。
很快崖頂便隻剩下手持長劍黑衣人所領的那一拔人,他右手緊握的長劍上血跡還未幹,曾經滾燙的鮮血順著鋒利的劍刃滑向劍尖,最後輕輕地滴在懸崖邊的石頭上,飛濺起一朵朵小血花。
“將軍。”
一個看起來身量剛剛長足的黑衣人走上前來輕喚了他一聲,這黑衣人扯下臉上的麵巾,赫然是曾經送過宛瑟去安宜的程英。
手持長劍的黑衣人也緩緩扯下早已被鮮血浸透的麵巾,露出諸葛寒玉那同樣被鮮血染紅了的線條無比堅毅的臉龐。隻是這種堅毅在此刻看來,卻在猙獰中有幾份落寞。
“帶幾個人去崖下看看,若能找到他的屍首就在前麵樹林的湖畔好好安葬了”諸葛寒玉語氣十分複雜地吩咐:“墓碑……墓碑要最高規格的,不用署名。”
程英聽罷滿頭霧水地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麼將軍要用最高規格安葬自己的敵人,卻又不署名。但諸葛寒玉的神色現在看起來比來的時候還要差,他不敢多問,隻愣了幾秒種就領命離開了。
諸葛寒玉揮手趕走剩下的人,絲毫不掩飾自己語氣中的疲憊:“你們都去山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將軍!”
那些身著黑衣的將士們都幹脆地領命去了,沒有一個人敢多說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