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巴掌始終沒有落下來。他將我輕輕地抱起來,避免碰到我的傷口處,將我好好地安頓在馬背上後,倏然一個飛騰,便策馬回到睿王府。
王府大門處,圓圓一臉焦慮地等待著。
當她看見我回來後,驚喜之色,不言而喻。“王妃,好多血啊,你沒事吧?”近距離的觀看,她發現我身上的血跡跟傷痕後,冷抽了一口氣。
“別再廢話了,去準備熱水,替她清理傷口。鐵真,馬上去喚锘翔過來,還有,不必驚動公主府了,明白嗎?”耶律锘放快速地命令著。
“是,屬下明白。”鐵真領命而去。
而我,被耶律锘放抱著回到臨雨樓。
半個時辰後,一頂轎子落在睿王府門前。一位翩翩俊朗少年,急匆匆跨入臨雨樓。
“三哥,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耶律锘翔看著滿身傷痕的我,有些驚愕道。
“等一下我再跟你說事情的經過,現在,你趕緊替她看一下,看看她的腳有沒有事情?因為她不能動彈了。”耶律锘放漆黑透亮的眸光掠過一抹憂色。
耶律锘翔大手一拍耶律锘放的肩。“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會沒事的。”
耶律锘翔褪下我的絲襪,按著穴位。“這裏疼嗎?”
我搖搖頭:“不疼。”
“那這裏呢,還有這裏。”
我依舊搖搖頭。
“這呢?如何?”耶律锘翔大拇指用力一按,我疼得冷汗直流。
“小子,你按那麼用力幹嗎?”耶律锘放不悅道。
“三哥,不這樣,我怎麼知道三嫂究竟傷到什麼部位了?”耶律锘翔白了耶律锘放一眼,而後繼續道:“倒是你,三哥今日有些失常了,什麼時候那麼特別地開始關心起三嫂子來了?”揶揄的光芒一掃。
耶律锘放神色尷尬,卻惱怒道:“叫你看病,哪來的那麼多廢話。說吧,她的腳如何了?不會落下什麼殘疾吧。”
我心一凝,殘疾?可怕的字眼,卻在此刻,不得不閃入我的腦海中,因為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
“三哥,你這麼擔心的話,若是嫂子真的從此不能走路了,你該怎麼辦哦?”耶律锘翔半是玩笑言道。
“若是不能走路,那為兄替她走著就是了。反正這個女人唯一的優點就是輕得跟羽毛差不多,不費多少力氣。”耶律锘放不以為然地說著。
我嘴角扯了扯,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憤怒。然不能走路對於我來說,會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所以,我必須要確認一下。
“耶律锘翔,我的腿真的——不能走了嗎?”我咬牙將心中的最壞打算吐了出來。
“三嫂,怎麼可能?放心了,骨頭移位而已,可以接回的,我現在用木板牢固住,嫂子半個月內是不能行動自如了。至於其他的傷口,隻是皮肉之傷而已,敷藥幾貼就可以了。”耶律锘翔邊說著,邊提筆開著方子。
我聽到此番話,壓在胸口上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而旁側的耶律锘放,因為耶律锘翔的戲耍,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耶律锘翔的方子,判定了我半個月都得呆在房間裏安心修養。而由於我的行動不便,耶律锘放邊夜晚與我睡在同一房間內,他說這樣省得他麻煩跑來跑去。
至於海芙,東窗事發之後,她竟然以探望我為理由,闖入睿王府來。恰被耶律锘放當場碰見,她的下場很明顯,很慘烈,很慘烈!
“海芙,本王念你父親海多拓多年來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這一次就饒了你的性命。但是,從今往後,你不許踏入睿王府半步,否則的話,本王會讓你後悔出生到這個世上來!”
那一天,我就在旁邊,看著怒火狂發的耶律锘放,伸手一把將海芙扔出了睿王府。
那場景,讓我心有餘悸。我沒有想到,耶律锘放真的會將女人扔出去的。一想到自己的大膽,我才知道,耶律锘放是多麼地容忍我的任性跟無禮。
每次想到他的舉動,我都會慶幸自己是那個唯一的善待。盯著他熟睡的臉龐,我嘴角慢慢彎起,靜靜地躺下去,鑽在他的懷抱中,聆聽著他低沉的呼吸聲。
有一絲甜甜的感覺,慢慢地浮現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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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十一年,封月王朝宮境夜禦駕親征,進犯東日國邊境。其所帶軍隊紀律嚴明,操練有素,加之宮境夜在戰場上的悍將之威名,東日國所率領的很多軍隊,都望風而逃,不戰而敗。
清平十二年,東日國都城告急,千裏快馬傳書到西照國,請求援助。本著西照國與東日國鄰邦友好盟約之誓言,另外考慮到封月王朝一旦攻下東日國,那麼對準的邊界便是西照國的領土,有壓境之威脅。所以,西照國國君聽取了眾臣建議,此次出戰,依舊是封沙場上的狂獅鐵將三皇子耶律锘放為驃騎大將軍,領帥印,得令三十萬大軍,前往東日國,以解東日國都城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