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情深深幾許(2 / 2)

程落菱爬在車窗上,笑問:“你是怕曹麗君真找我麻煩嗎?我那是胡謅的。曹麗君和柏老頭離婚管我什麼事兒?又不是我挑唆的。”那話真是她信口一說,她都沒放在心上。

他相信她是胡謅的,她做事雖然機警靈活,但她把人心想的太過純淨。老頭子和曹麗君離婚或許真不是她從中作梗,但曹麗君一定不這麼認為。

這裏涉及到了曹麗君的利益,為了這利益,曹麗君挖空心思心狠手毒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豈能不恨?

不管怎麼說,她的出現在離婚前,她和老頭子曖/昧在離婚前,老頭子對她寵愛一身在離婚前。她做了什麼,或者是什麼都沒做,曹麗君都會把這筆賬記到她的頭上。因為,老頭子曹麗君惹不起。

她或許是無心之言,但這無疑是給他提了個醒兒。雖然老頭子和曹麗君離了婚,但事情遠還沒有結束。

駕駛座上的男人,目光倏地一變,眼底釀出了冷意,涼颼颼啟唇:“費什麼話?記住了嗎?”

這臉變得,比小孩子都快,剛才還好好的,一轉眼就又凶巴巴的訓人。雖然嘴裏咕咕囔囔,心裏卻甜甜的,不為別的,隻為他的關心。

見他真生氣了,她也不敢有一絲的頂撞,老老實實的把頭點了點。

柏亦北看了她一會兒,發動車子,駛了出去。

程落菱的無心之言,能引起柏亦北的重視,柏震衡自然也不會忽視掉。

柏園的小花園裏,柏震衡和老管家王德,慢悠悠的走著。

柏震衡背著手,眼睛從那些花花草草上漫不經心的略過。走著走著,他突然止步,把頭一側,問:“阿德,你說兔崽子那麼做是什麼意思?是真心,還是故意做給我看呢?”

老管家一聽這話就知道指的是午飯時,四少爺給小菱布菜的事兒。

王德笑說:“這事兒要我說啊,時間這麼短,要說四少爺對小菱情深意濃那肯定是瞎扯,就四少爺那樣的冷性子,豈能是輕易對誰動心的?不過從今天四少爺的表情和動作來看,至少他對小菱有了關切。這就說明,小菱在一點的一點的吸引四少爺的注意力,吸取四少爺的情感。照此下去,離你的目標會越來越近,等到目標實現的那天,四少爺就猶如甕中之鱉,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還能跑的了。”

這話讓柏震衡開心了,他又笑又咬牙:“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現在忍著。”

這話說得?老管家無奈,搖頭。

往前繼續走的柏震衡突然又停了下來,臉上生起擔憂之色:“雖說這是個好現象,可小菱長時間跟那小子住在一起,保不齊那小子就會趁機占小菱的便宜。你看小菱傻大姐那樣兒,對那小子那簡直就,就……那小子真要對小菱怎麼著了,那我可就虧大發了。”

柏震衡看著遠處的花草,幽幽的道:“小菱雖然是一顆棋,但也是我的心頭寶,有了她,我才覺得這幾十年沒白活,這幾十年活著也是有意義的。把她放到那小子那兒,也是無奈之舉,我真想這所有的事都趕緊結束,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和小菱無所顧忌開開心心的生活了。”

王德知道,老爺這是既擔心著又在吃著醋。這也難怪,小菱那丫頭,雖然對老爺不錯,但得看和誰比呢,和四少爺一比那就差多了。老爺和小菱才遇上,在乎勁兒還正滿格呢,眼下看到四少爺對她獻殷勤,這心裏是即歡喜又吃味。

眼前是一個仿古的涼亭,亭子裏擺設著石桌與石凳。

兩人上了兩個台階,進了亭子,在石凳上坐了下來。王德看著老爺,知道他心裏這會兒正別扭呢,想著說點什麼寬慰寬慰。可想了好大一會兒,也沒想出個好話題來。就這樣,空氣靜默下來。

“這朵白月季好漂亮啊。”一個聲音響起。

這聲音不大,但是順著風來的,所以柏震衡他們聽的很清晰。

柏震衡和王德聞聲望去,花圃裏站著花匠老張和一個小女傭,那欣喜的聲音,正是出自小女傭之口。

花匠老張正駕輕就熟的工作著,旁邊的小女傭一邊幫著忙一邊觀賞著那朵白月季。

白月季!白月季!柏震衡心裏默默念著。

白月季,是宋詞最喜歡的花兒。花圃裏的白月季是他親自栽種的,是他送給宋詞的生日禮物,唯一的生日禮物,也是唯一的禮物。

好久好久,柏震衡閉著眼,滿含愧疚:“阿德,你說,我現在有了小菱,小詞會不會怨我?恨我?”

王德剛毅堅定,脫口而出:“不會!太太不是曹麗君那樣的人。”

是啊,小詞不是曹麗君那樣的人。

小詞,是怎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