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藍花楹是我母親種的。”覃津低聲道。
“所以,保留下來更有意義啊。”
覃湖的理解是大家都會有的理解。
然而,覃津道:“古箏鎮是大家的項目,是屬於整個古箏界的,屬於古箏這門藝術,不應該挾帶私心,我母親隻是我的母親而已——”
覃湖抿唇點點頭,她的侄子不再是那個年幼的孩子,他長大了,是成年人了,有著成熟的思辨能力,分得清公與私輕與重。
“何況,就算我母親活著,她也未必願意將她種下的藍花楹,與咱們覃家的古箏扯上關係。”
覃津心情複雜:“姑姑知道我母親的故事嗎?”
覃湖並不知端詳,那是覃山海的秘密,他求而不得的愛情對於他是一件丟臉的事,是傷自尊的,所以覃湖隻當覃山海的退婚是“留子去母”是覃山海負心,並不知道覃山海才是那個傷心人。
覃津卻已經知道了。
藍花楹是牛婉兮的愛情,是牛婉兮與另一個男人之間的故事,她不願意嫁給覃山海,就是想讓她的愛情與古箏世家沒有任何瓜葛,她的愛情她的人生她的傷心,都不要與古箏世家有任何關係。
身為牛婉兮的兒子,他得成全她。
就算藍花楹再美,他也得割舍,她的母親是那麼倔強又清高的人,他願意親手毀了這美好,去守護她母親的那份清高與決絕。
“你無論做什麼決定,姑姑都支持你。”
“謝謝姑姑。”
覃湖張開雙臂,覃津投入她的懷抱,像時候那樣。
在覃湖的懷抱裏,覃津從未有過的踏實。
是姑姑,更是母親啊。
……
……
白描一大早就來跟蕭占複命。
在碰頭會上錄製的視頻,他回去後看了無數遍,終於能將覃津的演一字不漏背下來。碰頭會上貴賓們的發言他也做了整理,雖然已經整理成文字稿,他還是背誦做到脫稿,因為他知道蕭占是不可能親眼看文字稿的。
“快快快,少爺已經在等你了。”白茶來叫白描,看了眼他手上厚厚的打印稿,“不錯啊,你出息了啊。”
白描得意地笑:“你弟弟本來就是個聰明人。”
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白茶丟給白描一個白眼。
蕭占在一個房間裏,對著牆壁上的靶練射飛鏢。
每把飛鏢落在圓形靶上,發出“砰”的一聲,都讓白描心一揪。
終於,飛鏢正中靶心,蕭占轉過身來。
白描立即舔著笑臉迎上去:“少爺,吃過早飯了嗎?要不要先吃早飯,再聽我彙報?”
蕭占徑自走到沙發上坐下,以最舒服的姿態癱坐好,道:“開始吧。”
白描就知道蕭占不會看稿子,更不會去看視頻,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複述碰頭會上的內容,覃津的規劃,貴賓們的意見,十分詳盡。
白茶站在一邊,唇角忍不住勾起笑容,其實白描還是靠譜的,有了少爺的調教,他不會像以前那樣懶散了。
“少爺,差不多就是這樣了。”白描終於彙報完畢,喝了口白茶遞上來的茶水。
蕭占站起身,道:“跟我去覃家別墅。”
“我嗎?”白描很興奮,最近放假太久,整個人都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