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百分之十。”尚欣非常直接。
夏天晴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人際交往上她是個小學生,別說跟江堰那種人精比較了,就是李勝軒都比她會做人。
尚欣揚眉:“怎麼,是不是想通了,想改變自己?”
夏天晴搖頭說:“知道勝率隻是為了敲打自己,後麵的路該怎麼走,還得怎麼走。”
“不撞南牆不回頭?”
夏天晴想了一下,說:“也許我能把南牆撞個窟窿呢?”
尚欣先是一怔,隨即笑了。
……
夏天晴走出尚欣的辦公室,還沒走多遠,就聽到前麵一陣嘈雜聲,動靜還不小,仿佛是從人事行政那裏傳出來的。
夏天晴沒當回事,更沒有看熱鬧的興趣,直到來到部門門口,剛好遇到人事部的同事。
部門裏好幾個同事圍在齊健的辦公桌前,正在竊竊私語,四周氣氛無比的詭異。
等夏天晴走近了,有人看到她,立刻提醒旁邊的人,大家紛紛低頭讓開,各自安靜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露出正站在桌前收拾私人物品的齊健。
夏天晴一頓,她不知道齊健出差回來了,也想不到尚欣處理的這樣迅速、果斷,一邊把她叫到辦公室談話,一邊就讓人事部動手了。
齊健收拾好東西,拿著箱子一轉身,和站在那裏的夏天晴對個正著。
夏天晴沒有任何表示,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齊健先是一愣,接著就好像在壓抑什麼情緒似的低下頭,臉都憋紅了。
齊健很快拿著箱子往外走,經過夏天晴時,她向旁邊讓了一步,掃過齊健的表情,剛好對上齊健的目光。
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帶著憤怒、怨恨。
夏天晴雖然沒什麼表情,心裏卻仿佛明白了什麼,她掃過齊健頹廢的背影,又在原地站了片刻。
現實是殘酷的,生存是不易的,無論是在大自然還是人類社會,都是如此。
尚欣的許多論調,她雖然不同意,也自問做不到,但有句話她也讚成,要是連生存機會都被人拿走了,談“堅守”隻是空話、笑話。
齊健離開了結構部,部門裏安靜的不可思議,所有人似乎都屏住呼吸,偶爾會有人偷偷地往夏天晴這邊看。
夏天晴一聲沒吭,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翻開記事本,先將剛才在會議室裏的談話重點記下來,耳邊時不時傳來同事們“劈裏啪啦”的打字聲。
夏天晴記完重點,再回頭來看,又想到尚欣提出的問題。
尚欣說她沒有人證。
也就是說,江堰並沒有告訴尚欣昨晚他也在場麼?
夏天晴撐著頭想了片刻,隨手打開電腦,點開聊閑話的QQ群。
毫無意外,裏麵正在扒齊健突然被辭退的“內幕”。
有人問:“哎,都看見沒有,齊健走出部門之前的那個眼神?”
有人答:“看見了,他可是惡狠狠地瞪了夏工好幾眼啊,不過我看他眼眶都紅了,好像受了不小的委屈。”
“你們說,是不是因為他拿走了夏工的項目?”
“‘立陽’那個唄,八成就是因為這個,剛才她才去了尚總辦公室。”
“哎呦,惹不起,惹不起,真是惹不起!”
……
上午的時間流逝的飛快。
兩大部門的人說了一會兒八卦就各忙各的了,齊健的QQ號雖然還留在閑話群裏,但是人走茶涼,留下的人是不會多花心思在他身上的,各自為了生活,為了年底的績效考核,還是要忙碌起來。
夏天晴的室友群裏,豐曉暉冒了個泡,說今晚回家吃飯,忙了一宿,隻睡了四個小時,她年紀大了,真的是比不了小年輕。
蕭雨晨也跟著說,前一晚她也在徹夜加班,為了多收集一些“新豐小區”的材料,還說突然這件事還有很多東西可以挖。
夏天晴搭了兩句腔,都是無關痛癢的話,她的思路還停留在尚欣的那些“提點”裏。
一轉眼,到了中午。
夏天晴等部門裏人都走光了,依然坐在位子上想事情。
她手邊的記事本攤開著,上麵“人證”二字被她用紅色筆反複畫了好幾個圈。
人證、人證,這個人證就是江堰。
但是找他幫忙的風險有多大呢?
她倒是不擔心江堰會被她連累,以她觀察,江堰和尚欣的關係非常近,甚至有她想象不到的聯係,尚欣一定會保江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