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的聲音不對唄,以前軒每次惹你,你都會裝病,而且每次哼哼的聲音都是這樣,一點都不像真的。”程小嫻嬌嗔的說道。
小時候,宮月軒比誰都調皮,雖然程小嫻到謝家的時候,宮月軒已經十三了,但正是叛逆的時候,再加上他原本性子就夠惡劣的,喜歡各種惡作劇,所以幾乎每天都能把丁佩佩氣個夠嗆。
丁佩佩是個護犢子的人,舍不得罵自己的外孫,又氣不過,於是就開始裝病,每次軒少爺站在床邊不情願的道歉,前一刻還病懨懨的丁佩佩就會立刻生龍活虎。
丁佩佩一聽,也撇嘴,“就你這丫頭了解我,那混小子根本都不關心我。”
“那您裝病要我回來,是想幹嘛?”宮月軒哪是不關心?是知道又是她的老把戲,所以才幹脆不理會。
這話,程小嫻沒敢說。
“不幹嘛,我想你不成嗎?”老太太猛的拔高了音調,然後小聲嘟噥:“最近你一直在醫院,也不來看看我這老婆子。”
“不是有軒軒嗎?哪次不是有了他,您忘了我啊?”程小嫻把毛巾放回洗手間,佯裝吃醋的說道。
“你別提那個小東西了,整天跟瑪莎一起窩在樓上,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鼓搗什麼,有天他跟瑪莎到後山,還傳出了一聲巨響,我聽著像爆炸聲。”
程小嫻聽得心驚肉跳,“爆炸聲?”
“可不是嘛,我聽著是爆炸聲,但他倆回來的時候,卻啥事沒有。”
“瑪莎最近一直在這?”程小嫻皺眉。
“嗯!她跟軒軒一起睡。”
如果跟瑪莎在一起,程小嫻反倒覺得會有爆炸聲就不奇怪了。但她有些擔心,瑪莎跟軒軒到底在做什麼呢?
搖搖頭,她起身,“外婆,別生氣了,我給你煮點菌湯?”
“你怎麼知道我沒吃?”老太太眼睛一亮。
“因為了解你唄。”
程小嫻笑著說完,起身出了房間,聽她腳步聲走遠,陳伯忽然道:“老夫人,您把少奶奶叫回來真的是為了陪你?”
“當然不是!”
老太太從床上爬起來,歎氣道:“今天軒他爹六十大壽,他心情能好嗎?再一個,他今天跟莊菲訂婚,是萬不得已,娶一個不愛的女人,他能痛快嗎?更要命的是,小嫻今天不是跟卓逸凡一起去了宮家嗎,知道這消息,你覺得軒會痛快?他的脾氣你知道,全天下就小嫻就治得了他。我要是不把小嫻找來,他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那混小子,一旦不開心就喜歡喝酒,那胃還不喝壞了?”
今天在化妝間門口的那一幕,丁佩佩完全看到了,但她能說什麼?同樣是女人,莊菲現在懷著孕,她總得顧忌。
可外孫子就這麼一個,她從小看著長大,哪忍得了他痛苦?人都是有私心,她也是,明明知道自己這麼做,可能會讓那幾個孩子的關心更加複雜,卻也沒辦法。
陳伯也長歎一口氣,“少奶奶怎麼就跟少爺走到今天這步了呢?”
“作的!”丁佩佩哼了一聲,拿起拐杖,邊走邊道:“這倆人都都是作的。我現在是不管了,他倆愛作就作去,反正最後吃苦的是他們。”
陳伯不置可否,心裏卻默默的補上一句:說不管還把少奶奶叫回來,擺明了是沒安好心!
程小嫻煮好了菌湯,讓陳伯去叫宮月軒,但最後還是陳伯一個人下來的,說是宮月軒已經醉倒了,程小嫻無奈,湯都沒喝一口就又進廚房,削了一根山藥,煮了些山藥粥,之後涼得差不多,才端著粥上樓。
臥室的門是開著的,宮月軒坐在皮椅上,兩條腿交疊著搭在辦公桌上,手裏還拿著一個空瓶子,俊臉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黑眸半睜半合,看起來醉意朦朧。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看到程小嫻,似乎不覺得意外,反而傻傻的咧出一抹醉笑,他嗬嗬道:“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
“喝點粥。”程小嫻像一個妻子一樣奪過他的酒瓶,把碗推到了跟前。
“山藥的,嗬嗬,還是你了解。”他笑得像個孩子,她貼近的時候,他故意把頭埋在她頸部,嗬嗬的笑著。
程小嫻無奈,一邊扶正他的腦袋,一邊歎氣:“軒,你醉了!”
“沒醉!誰說我醉了!”他像每一個喝醉之後還硬要強調自己沒醉的人,一雙漆黑的眸瞪得滾圓。
其實宮月軒沒醉,他清醒的狠,她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看到了卓逸凡送她回來,他聽到了她上樓找丁佩佩,他知道她在樓下煮菌湯,他甚至猜到了她會煮山藥粥給他。
他是那麼了解她,他明白她的心裏放不下他,可他不明白的是,既然這樣,她為什麼不阻止他娶莊菲?她為什麼不相信他愛她?
“不想喝。”他別扭的像個孩子。
程小嫻歎口氣,把椅子拉過來坐在他身邊,“軒,你不能這樣下去,動不動就喝酒,不是男人該有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