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嫻趕緊拉住杜景文,衝著他微微一笑,杜景文這才放開好友,然而看著程小嫻在紙上寫下的那句話,心都就碎了。
“就算不恢複,也沒關係,如果是命運的安排,與其憤怒,不如欣然接受。不是說過嗎,上帝每關上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也許他奪去了我的聲音,就會給我另外一片天空。”
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女人!
程小嫻真的那麼淡然嗎?
不,一點也不!
一個正常人,忽然被人奪去了聲音,不管多麼堅強,都不可能淡然以對。
隻是,那麼多關心的人在身邊,她不想有人為了她而心情沉重。所以她一直淺淺的笑著,就算已經換上了病號服,就算手背上還插著針頭。
趙文君哪管那麼多,聽了王澤的話,已經哭了好半天,兩隻眼睛腫得跟兔子似得,程小嫻想安慰她,隻可惜完全發不出聲音,隻好歎氣,捏著她的臉蛋,嘴唇動了好半天。
趙文君一把揮開她,“你丫以為我會唇語啊。”
要是會就好了!
她在紙上寫下“回去吧”三個字遞到趙文君跟前,趙文君別過臉,“不要!你都這樣子了,我怎麼能不留下照顧你?”
再說,回去又怎麼樣?喬子涵不是已經追林爽去了嗎,也許兩人現在正發展出一段新的戀情來。
“我留下就夠了!”
陰冷的男聲忽然插入,趙文君回頭一看,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宮……月軒?他的臉為什麼成了冰山?眼睛為什麼紅,好像要殺了誰似得。
起身抓過包包,趙文君咬牙:“程小嫻交給你了,照顧不好她你就廢了。”
她還以為會塞西爾先趕到,沒想到那個男人現在還沒來!到底在搞什麼龜!
趙文君走,宮月軒關上門,衝到程小嫻跟前,鐵臂用力箍筋她,在她耳邊壓抑的低吼:“你這個笨女人!怎麼會弄成這樣?我隻是離開你那麼一會兒,你就變成這樣了!那時候如果讓我進去,是不是就沒事了?如果聽我的話,不要把林爽留在身邊,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一切?笨蛋!”
程小嫻的事是杜景文給他傳的信,剛回到謝家,接到電話,宮月軒就一路飛車過來,路上車速太快被交警攔截,還幾次撞上了護欄,能活著來到這簡直是奇跡。
來住院部的路上,他跟杜景文通過電話,知道了她的所有情況,心疼得要死。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自己心愛的女人遭遇這種事情,宮月軒那些男人的自尊早就沒了。
程小嫻能感覺到脖子上溫熱的液體,她知道他哭了,而自己也鼻頭酸澀。
靠在他溫暖的胸膛,感覺他身上熟悉且令人安心的氣息,程小嫻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外人跟前佯裝的堅強頃刻崩塌,她哭了。
失去聲音,她很難過!
想到再也不能叫他的名字,再也不能偶爾跟他鬥嘴,再也不能嗔罵兒子調皮搗蛋,她的心就好疼!
背上,溫熱的大手輕拍著她,程小嫻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宮月軒把她放在床上,輕輕的蓋上被子,吻去她眼角未幹的淚痕,直起腰後,所有的柔情都瞬間化成狠戾。
撥通電話,他的聲音如魔王撒旦:“行動!”
電話彼端傳來一道略顯稚嫩卻同樣冰冷如刀的聲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