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虎行雪地梅花五(1 / 3)

九月十四。

五行:平地木,建執位。

衝煞:衝[龍]壬辰煞北。

胎神占方:房床棲房內南。

彭祖百忌:戊不受田田主不祥,戍不吃犬作怪上床。

吉神宜趨:母倉、守日、天馬。

凶神宜忌:月建、小時、土府、複日、白虎。

宜:作灶、造畜稠。

忌:行喪、安葬。

晨。

清晨。

朝霞初生。

一片淺淺的緋紅緩緩從東邊滲出,好似懷春的少女初遇情郎時而泛起的紅暈,靦腆而嬌羞。

昨夜的雨還未停,層層白雲還在天上高掛著,淺淺的霞光便從這層疊的雲中鑽出,照射在安詳寧靜的大地上。

秋雨淅瀝,秋風乍起。

原本沉睡在地麵的的落葉便被匆忙的喚醒,在風中無賴的打個滾兒。又匆匆的聚到一起,紮堆的躲藏在高大的槐樹邊,結實的牆根下。

滿地黃葉堆積。

秋葉不知堆積了多少人的前塵往事,也不知見證了多少人的喜樂悲歡。

雨將停,風未定,一個孤寂的身影從遠處走來,落下的腳步碾碎了地上的落葉,卻碾不碎人世間的無邊寂寞。

他的身邊還跟著三個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他本是與他們同行的,但無論他們離得再近,靠的再緊,他都始終是孤獨的。

這實在是一種很奇特的事情,有的人就算是遠居深山也溫暖依舊,有的人便是丟到人堆裏也像是在離群索居。

更何況他們現在靠的並不算近。

那同行的女子在他身旁兩步外,另外兩個男子則趨奉的跟隨在那女子身後。

那女子手中緊握著一把短刀,短刀絕美,好似雨後的長虹。

刀在鞘中。

那女子看著旁邊兩個點頭哈腰的漢子,撇撇嘴道:“還有多遠?”

其中一個較高的馬臉漢子,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小心翼翼道:“不遠,就在前方。”

他們已經走了很久,午夜到清晨絕不是一段短暫的時間。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沾濕,潮濕的衣服就緊緊的貼在他們的身上。

秋風又起,吹動了輕薄的衣衫,也吹動了掛在杆頭的酒簾。

用竹竿高高挑起的青布酒簾,已洗的發白,上麵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竹裏館。”

這是一間不大的酒館,夯土的屋牆早已開裂,露出了夾雜在裏麵的秸稈稻草。開裂的牆邊用一根同樣開裂的木柱勉強支撐著,說不準哪天就會倒下。

土牆上麵用竹竿搭建了簡易的屋頂,又鋪了一層厚厚的稻草。秋風吹過,稻草便被裹挾著從屋頂卷起,或掛罥在一旁的槐樹枝頭。或漂轉著沉入屋後的水塘。

酒館雖小,但酒卻不少,一隻隻酒缸就堆積在這黃土築成的泥牆邊。酒缸上擺著一隻葫蘆破成的酒瓢,年深日久,酒瓢也早已被缸中酒染了色,顯得溫潤而古樸。

酒缸旁邊擺著一張槐木的長桌,兩個長著酒槽鼻子的老頭正坐在桌前飲酒。

來這種地方飲酒的大多是熟客,這種人隻要有酒喝就行,既不分地方,也不分時候,所以現在雖然還是清晨,他們卻好似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

那女子看了一眼高掛著的青布酒簾,輕笑一聲,道:“就是這裏?”

馬臉漢子匆忙的點點頭:“不錯,就是這裏。”

那女子撇撇嘴道:“這裏根本沒有竹子,為什麼會叫‘竹裏館’?”

一個喝酒的老頭抬起頭,打個酒嗝兒道:“這裏麵自然會有些緣故。”

那女子眉頭輕皺:“哦?”

那老頭眯縫著雙眼,緊盯著那女子挺立的胸脯,笑著道:“因為這裏的老板叫竹葉三,所以這裏就叫‘竹裏館’。”

那女子抬手環抱在胸前,漂亮的短刀便剛巧不巧的指向那老頭的臉:“那這裏的老板又在哪裏?”

那老頭看著女子手中的短刀,伸出舌頭舔舔嘴唇:“老板不在店裏,要喝酒自己打。一文錢一角酒。”

那女子冷笑道:“酒館老板不賣酒?那他現在在幹什麼?”

那老頭突然道:“姑娘是從外鄉來的?”

那女子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老頭吃了癟,悻悻的道:“沒有關係。”

那女子看著老頭的禿頂,冷笑著道:“既然沒有關係,你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