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花轎,招搖過市。
高頭大馬,喜氣洋洋。
大紅的飄帶襯托著劉嶄一臉得意,嘴巴快咧到了腦後!
馬繞新城,引來無數人圍觀。
有知情者在人群中歎息一聲:“哎,我當是誰,原來是劉嶄這小子,不知道從哪裏,又搶了人家的姑娘呐……”
這個“又”字,可說含義無限。實在是今年怪事多,可沒這位尚書府公子的妻妾多啊——
一是搶,二是搶,第三還是搶搶搶!
“對呀,對呀,今年已經搶了第八個了吧?”
“是呀,是呀,今年八個,去年七個,前年不知道多少個……”
有人開始歎息:“哎,作孽喲,就人家姑娘長得漂亮,便被這畜-牲看中,據說今天這個,因為寧死不從,所以爹爹都被差點兒打死呢!”
有人趕緊拐了一個胳膊肘兒:“哎……還是別在這裏說了,回頭讓他聽到了,又要招一頓好打。”
喜轎繼續前行,人群議論紛紛。
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劉嶄,神情美滋滋得,象喝了五斤二鍋頭一般。
再朝近看,老鼠眼,臘黃皮。被紅色的衣衫一襯,更加猥瑣得意。
突然,前麵的隊伍突然騷亂起來。馬兒一被驚起,差點兒將他丟到馬下。
他雙手抱緊馬頭,趕緊穩住身形,正欲開口大罵。隻聽前頭傳來一個清脆如引泉的聲音:“喲,這不是劉癩子嘛……怎地,三天沒見,又搶了誰家的姑娘了嘛?”
那聲音,動聽至極,又偏偏囂張至極。話到尾音微微上挑,帶了些冰落寒泉的靈動。
劉嶄乍一抬頭——猛地臉色驟變,渾身篩糠。
淩子墨?他怎麼來了?
萬千飄帶如風,紅妝連街鋪開。
淩子墨一身的白衣,一手拿著折扇,款款走上前來。
冰雪膚色,秀眉如畫。那個驟然出現的少年,身後背著萬千輝光,宛若神仙畫人。
他一直走,迎新的隊伍就一路的讓。平日裏,趾高氣揚的下人,個個臉色發白,隻剩下賠笑作揖。
淩子墨長驅直入,一直走到劉嶄的馬前。先露齒嗔笑,再猛一變臉,用力一踢馬腿兒:“敢和本公子居高臨下地說話,劉癩子,你是不是活膩了?”
看著用力不大,馬卻發出一聲痛嘶。隻見前腿一跌,劉嶄忙不迭地從馬上滾落,頓時鬼哭狼嚎起來:“哎喲,我的娘啊……”
可惜了,他的娘,此時也幫不了他了。
淩子墨一腳踏在脊背,手裏把玩著一把極其精巧的骨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他的額頭:“快說,哪裏搶來的小娘子啊……”
淩大少從來不和人糾纏,但糾纏起來,絕對不是人。
劉嶄既懼又怕,千萬隻草泥馬從心頭飛奔而過——至於嘛?他不過娶個小妾,這究竟得罪誰了呀?
在京城之中,除了皇子公主,他誰都不怕。
但是,眼前的這一位,就連皇子和公主,都不敢得罪的啊!
惡魔大少,淩子墨。
那是一個讓他一聽,就渾身戰栗的名字!
頭磕在石板,很疼,膝蓋頂在尖石上,更疼。
劉嶄低聲下氣,點頭哈腰,卑微曲全地賠著笑臉說道:“那個,淩大少,您今天心情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