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法兒遠離這個災星,那麼隻能既來之、則安之了。安笙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我沒錢。”
“那你有什麼?”容初的目光在安笙白淨的麵皮上掃視了一圈兒。
安笙細細地思量了一陣子,覺得自己還真是身無長物,兩袖清風。她緩緩但堅決地搖了搖頭,補充道,“我也不是學生……是去當教練的。”
容初倒樂了,真是正中下懷。不是學生也好,要不然他礙著教授的身份,總不好意思拿她怎樣了。一想及這兒,他竟笑了起來。
兩人一道呆著的汽車裏頭,容初的笑聲顯得很是突兀。
安笙緊張地瞅了他幾眼。
容初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猛烈地咳嗽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這帳我會和你慢慢算的。”
容初現在就是薑太公,他要放長線釣大魚!
容初很納悶地坐在跆拳道館裏頭,翹著二郎腿,目不斜視地瞅著場子中央的安笙。臉上腫起來的那一塊照舊用口罩給藏好了。
自己不是琢磨著要和她算賬的麼?可自己怎麼還沒來得及和她算賬,就被她三言倆語就給說動了,到最後竟然陪著她來了跆拳道館。
這究竟算怎麼一回事呢?
容初有些不耐煩了,換了個姿勢,繼續毫不避諱地盯著訓練場中央一身白色訓練服的她。
哎,自己到這會兒竟都沒問一問她叫什麼名字。
這不行,冤有頭,債有主。可自己這個債主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誰,回頭自己要是想找她算賬了豈不是連名兒都不知道嗎?
容初一向是個行動派,這麼一想便立即走到了訓練場中央。
安笙正背對著他給跆拳道社的社員們解釋何為後踢。她沒提防容初會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轉身、提腿、出腳,一氣嗬成。這跆拳道在安笙的手裏真是被她使出中國武術的韻味出來了,動作真真是如行雲流水一樣。
哎呀,這個倒黴孩子怎麼不做聲地站到自己的身後了呢?
哎呀,我的後踢……
饒是安笙運動神經再好,這踢出去的腿哪有那麼容易能收回來?
而這時站在安笙身後兩點鍾方向的容初,正心心念念著這個暴力女的名字,哪會注意到安笙的這個後踢呢。於是,他又不幸地中招了!
容初的膝蓋正中一腳,華麗麗地倒了地。
安笙尚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站在她對麵的這群學生已經笑開了鍋。
跆拳道社一直就是男生的天下,而在青大,容初則一直是每個男生的假想敵。所以,現在一看見自己的假想敵居然這麼狼狽地倒在了地上,哪有不趁機哄堂大笑的道理呢?
安笙木訥訥地看著容初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一時間不知所措。
容初強撐著一口氣站了起來,看見眼前這群小兔崽子竟然正拿著手機拍個不停。
他一下怒了,衝著他們冷冷地說道,“手機都給我拿來。”
有幾個男生被嚇住了,乖乖地走上了前去,眼前的容初不管怎樣都是個名正言順的教授,想要折磨自己這個不起眼的學生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麼?
但也有幾個男學生硬著頭皮,照舊站著不動。自己又不是中文係的學生,怕他個毛線啊?
容初的目光從他們的身上掃視了一圈兒,“你們仔細著你們的皮,可別後悔。”
那幾個男生咬緊牙關站著,一動不動。
容初挨個兒把那幾個還算聽話的男生手機裏的照片給刪掉了。
至於,剩下的這幾個……
容初朝後看了一眼,衝著安笙勾了勾手指。
安笙小哈巴兒狗一樣,乖乖地跑了過來。無論如何,這一次都是自己理虧在先,自己可不能再把這個災星給惹生氣了。
容初用嘴努了努那幾個男生手中的手機。
安笙會意,走過去,三下五除二便把他們撂倒在地,手機自然也是恭恭敬敬地捧到了容初的麵前。
容初一個一個地接了過來,然後又一個一個地摜在了地上。
安笙看得目瞪口呆,但是並不出言阻止。她得獨善其身,還是不惹著這個刺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