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
安笙本是坐在場邊休息,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到了容初的身上。是以安簫坐到她身邊的時候她也沒能察覺,反被安簫的聲音給嚇到了。
安簫笑笑,“作為一個拳手,你這反應速度太差勁了,零分。”
安笙抿嘴微微一笑,並不反駁。
“想什麼呢?”安簫重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了一遍。他自然知道這個傻妹妹在想些什麼,但是卻並不戳破。他希望安笙能主動告訴他一切。
“沒想什麼……”安笙一口回絕,頭卻低下了,目光也避開了容初。
安簫心中長歎一口氣,衝著容初努努嘴,“因為他?”
安笙即使不看也知道安簫口中的他是指誰,她沒吭聲,頭卻埋得更低了。
安簫見她不願意開口,也不再追問,自己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盯著眾人圍拱著的容初出神。這小子天生一副桃花眼,很招女人喜歡,安笙對他動了心思也屬正常。隻是這樣的人,他能放心把安笙托付給他嗎?
兄妹倆沉默著坐了許久,安笙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前些日子去寧家怎麼樣了,一直也沒問到你。”
安簫臉上發紅,嘴巴抿得緊緊的。
安笙一見不對勁,忙追問道,“怎麼了?”
安簫無奈地搖搖頭,但偏不開口說話,真是急煞了安笙。
安笙見撬不開安簫的嘴巴,便嘟囔著,“你不說我問朝安姐了。”但她才掏出手機便猛地發覺拳館的常客寧朝安也有好幾日沒來過了。算算時間好像恰恰是在哥哥拜訪過寧家之後。
安笙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慘白的。這幾日她的心思全被容初攪亂了,竟也沒注意這一點。
“你和朝安姐……”安笙的聲音竟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我和她不合適。”安簫說得格外直白。
安笙的眉頭皺緊了,“怎麼會?你們初中的時候便認識了,怎麼會……”
安簫輕輕地揉了揉安笙的頭發,“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哪來那麼多怎麼會呢?”
安笙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你以前那麼喜歡她。”
安簫突然煩躁不安了起來,“那是以前。”
安笙被安簫一臉狠戾的表情嚇得閉緊了嘴巴。
安簫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忙笑著來哄,“我就是……就是有點心煩,你別放在心上。”
安笙無奈地點點頭。她自己琢磨來琢磨去,覺得該是寧伯父伯母給了哥哥難堪,所以哥哥才和朝安姐鬧了個不歡而散。想想也是,如果是她為人父母,自己的獨女為著一個消失了四年的人憔悴至此,是該給他個下馬威。可哥哥不該這麼輕易放棄。
安笙想再勸勸哥哥,但身邊的安簫卻已不知去向。
安簫已經躲到衛生間裏抽上了煙。他並不經常抽煙,隻有偶爾無法做出決定的時候才會抽上一兩根,就像那時候他還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拳壇裏一樣。
那一日,他以為是和往常沒有任何不一樣的一天。早起熱過身後他慢跑著往地下拳館跑去。他一直單純地迷戀著打黑拳的生活,血腥、暴力,但足夠刺激,可以令他亢奮。
這家地下拳館是兩個地頭蛇共同經營的,平日裏的比賽倆人自然是毫不相讓,但一逢到可以大撈一把的比賽,倆人總是沆瀣一氣,提前定妥了比賽結果,吩咐各自的拳手按照結果打場表演賽。
他平日裏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一類的表演賽,但他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也無錢的小夥子,少不得要給自己的老板一點麵子。更何況他才到這一圈兒混,還沒站穩腳跟。
他一路空揮著拳頭到了地下拳館,場子裏已經坐滿了人。
嗬,看今天這陣仗,又該有好戲了。
他才是個黑拳新手,所以進場的時候並無甚呼聲。但有兩個人是例外的。他們揮著拳頭自信滿滿地進場時,全場人聲鼎沸,他們的名字則被人聲頂上了雲霄之外。
他想有朝一日,他也一定會成為王牌選手,一定會享受到這樣的歡呼聲。
幾場比賽過去之後,場子越來越熱。但他遲遲沒有等到老板的吩咐。難道今兒個不準備安排自己上場比賽了?越往後的比賽,拳手便越厲害。這會兒再不安排他上場,今天怕是沒機會了。
他坐在場邊有些心焦,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老板身邊的小弟過來招呼他去見老板。
他激動難耐,看了這麼多場比賽,他早就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