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看著鍾點工將林恩照料妥當後這才準備離開林恩的公寓,他因為一直關注著林恩,竟然沒有注意到手機的動靜。而這時候安笙已經給他打過五六通電話了。
容初急急忙忙地回撥過去,沒想到卻是無人接聽。他不由得暗暗責怪自己,因為林恩的情況實在是有點糟糕,自己竟然把安笙給忘在了腦後。現在花想容也早就關門了,她該去拳管訓練了吧?
可其實這會兒安笙正坐在容初之前任教的大學裏發著呆。她怎麼也想不到容初竟然已經被辭退了。可他明明每天都會跟自己說起學校裏的事,為那些永遠精力過剩的學生頭疼。所以一切都是謊言嗎?而她卻像是個傻子一樣,以為自己對容初也不是毫無用處。至少他真心喜歡著她為他重新爭取來的這一份工作。因為他不止一次地跟自己說過,“要不是你去要來的推薦信,我可還真不會得到這份工作。”
所以,他騙了自己?
手機振動起來了,是容初打來的電話。安笙因為花想容關門後沒見到容初便給他打了電話,本想著要去拳管訓練的,可他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安笙擔心是那個陌生人出現了。可這個時候容初能去哪兒呢?
安笙實在是放心不下,便打了的士直奔容初的學校。可她輾轉找到了中文係之後,那些辦公室的人卻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容初嗎?你怎麼會來這裏找容初?”
安笙心裏狐疑,“難道他現在……”她以為容初被調到別的係裏去了,可沒想到最後那些人卻說道,“他已經辭職了。”
安笙被釘在了原地,“辭職?怎麼會辭職呢?”
大家也是麵麵相覷,終於有人憋不住了冷嘲熱諷道,“嗬,他是那樣的家庭裏出來的人,出來教書怕也就是任性吧,現在任性夠了,就回去了。”
“他不是那樣的人……”安笙不由自主地想要給容初辯解幾句。
“你又是他什麼人?知道什麼?容家的錢怕是買下這所大學都不在話下,他還會願意做一個笑笑的講師嗎?開什麼玩笑。”
安笙茫然地搖搖頭衝了出去。可就算是衝出辦公室的那一瞬間,安笙也還是擔心他會不會遇到了那個危險的陌生人。所以又接連打了容初好幾通電話,不管怎樣,自己要先確定他的安危。可容初那邊始終沒有人接電話。
安笙知道容初像是跟容仲商量過此事,便打電話問去了。
容仲因為容初的緣故,對安笙也很是尊敬,所以很安靜地聽著安笙的話。
“我現在找不到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安全。”
容仲淡淡地應了一聲,“哦?他沒接電話嗎?他很安全,他去看望林恩了。”
“林恩嗎?”
容仲倒是一點兒也不隱瞞真實情況,“對,林恩現在的情況不太好。”
“我知道了,謝謝。”
安笙無力地掛斷了電話,坐在冷風中,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哥哥才自殺的時候,她隻想著逃離以前的家,不想想起和過去有關的任何事情,所以這才半推半就地跟著容初去了他的公寓。可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一手毀了自己以前的家之後,容初那兒,她卻也回不去了。
杜晨教練來了電話,雖然現在每天去訓練的人越來越少了,可安笙一般都會準時出席。今天安笙卻是一直沒出現,杜教練擔心出事了,便打個電話問問。
“怎麼了?沒事吧?”
安笙的語氣很是幹澀,“沒事,我馬上去訓練。”
杜教練長舒一口氣,“我還以為是……是……安老……出事了……”
安笙險些失聲痛哭起來,她還是有地方可去的,她可以去療養院裏看看爸爸,於是又忽然改口道,“教練,我今天累了,就不去訓練了。”
“嗯?”杜教練意識到今晚的安笙很不對勁,“到底怎麼了?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我去看看爸爸。”安笙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拖著疲憊的身軀坐上了開往療養院的公交車。
先前來這裏的時候,她是毫不心疼地攔了的士,看著計價器上跳動的數字竟然無動於衷,隻想早點見到容初好確保他的安全。
“咦,安笙,今天還不是探望的日子,怎麼來了?”
安笙笑得無力,“哦,沒什麼事做,過來看看。”
“咦,今天男朋友怎麼沒一起來呢?”哥哥去世之後,容初每一次都會陪著自己來看爸爸。久而久之也就跟療養院的護工們混熟了,她每次想糾正他們的說法時卻都被容初打斷了,“哎呀,你可真有眼光,我就是她的男朋友。”
護工們哈哈一笑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