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深沒多久就有了身孕,容鏡堂更是開始對她寸步不離了,甚至還常常把公司的事務帶到家中來處理。
有時候,顧深深坐在小會客廳裏摸著自己逐漸鼓鼓囊囊的肚皮,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而容鏡堂便假裝在一旁整理工作,可其實眼睛裏隻有顧深深。
窗外的風景是顧深深的,而顧深深則是容鏡堂眼睛裏的唯一一道風景。
容鏡堂算過日子,應該就是在四季酒店的那一晚有的孩子。可顧深深卻不知道與自己纏綿一夜的人究竟是誰,所以怕是會覺得那是李舒錦的孩子了。
容鏡堂歎了一口氣。他全然可以把這些真相全都告訴顧深深,可不知怎的,他總是欲言又止。
顧深深因為懷孕脾氣越發暴躁起來,總是對著容鏡堂大吵大鬧。顧長平有時候來看看她總是擺出父親的架子來責怪她不該這樣對待容鏡堂。容鏡堂雖然心中對顧長平很有些不屑,但不管怎樣他都是顧深深的生身父親,所以也算盡責地給他養老送終。
可隻要顧長平一說起那樣的話,顧深深便會徹底失控,大聲嚷嚷著“要不是你,我現在不會在這裏。”
顧長平臉上的表情很是難看,最後還是容鏡堂站了出來說和兩人。
而容鏡堂注意到不管顧深深如何失控,她都小心翼翼地護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一想到顧深深是把他們即將出生的孩子當做了李舒錦的孩子,容鏡堂的心裏就不知道到底該恨誰。可卻也不敢說出真相來,免得顧深深傷到了他們的孩子。
孩子出生得很是順利。顧深深卻是幾近抑鬱。
最著急的是容鏡堂,徹夜不眠地陪在顧深深的身邊,好幾次顧深深醒來之後,便能看到容鏡堂握著自己的手睡在一旁。
顧深深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裏拖了出來,容鏡堂便被驚醒了:“深深,你醒了,想吃什麼?”
顧深深還沒說什麼,容鏡堂便說道:“唔,昨天吃的魚湯覺得怎麼樣?好吃下次再吃,今天換點鮮蔬湯怎麼樣?你以前就喜歡鮮蔬湯。”
顧深深還是閉緊了嘴巴。
一旁的月嫂卻插話道:“鮮蔬湯的話不下奶,孩子到時候沒奶吃就不好了。”
可容鏡堂卻是毫不猶豫地說道:“深深喜歡什麼就吃什麼。一切要以她為先。”
所以顧深深到最後都不敢相信,治愈自己且陪著自己走出產後抑鬱的人竟然會是容鏡堂。她對他,不知從哪一天起就再也沒有辦法露出難看的表情來了。有時候他去了公司,她也會躺在床上一直聽著樓下的動靜。
有一次容鏡堂去看過了孩子之後再來看顧深深,顧深深“咦”了一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容鏡堂笑笑:“剛到家,你今天怎麼樣?有沒有好好吃飯?”
顧深深卻是皺緊了眉頭:“可我沒聽到你的汽車聲……”
容鏡堂當場愣在那兒:“你……平時會注意聽我的車子聲音好判斷我是不是回來了?”
顧深深也不知怎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容鏡堂這才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希望。他日日夜夜守著這個人,總以為她是沒心的,可其實不是,她的心終於要被自己焐熱了。
容鏡堂難以自抑地上前一把摟住了顧深深。
顧深深這一次很難得地沒有推開他。
從那之後,容鏡堂隻要準備回家了便會提前告訴顧深深一聲。
顧深深有一日接到容鏡堂要回家的短信後便坐到了窗前,搖籃裏的容初睡得正香。
這是容鏡堂取的名字。
“我們要從第一個生到第十個……”
顧深深想也沒想就說道:“不要。”她雖然對容鏡堂的態度大變,但是一說起孩子的事情卻還是像被人摸了尾巴的貓一樣,一踩到就會起毛。
容鏡堂脾氣好得很:“好好好,都依你。”
顧深深看向容鏡堂的眼神變得很奇怪。就這樣,忘了那個人,守著容鏡堂過一輩子也不是什麼壞事。
容鏡堂敏銳地捕捉到了顧深深看自己的眼神的變化:“怎麼,是不是被我帥到了?”
顧深深噗嗤一聲笑出來:“阿初,你以後可別跟你爸爸一樣貧嘴……”她忽然說不下去了,這個孩子分明就不是……她搖搖頭,不管怎樣,這個孩子隻能是容鏡堂的兒子,要不然這又會是另一場悲劇的開始了。
顧深深竟然不再排斥容鏡堂與自己的親密行為。等到容初長成了幼兒園裏的小霸主時,顧深深又懷孕了。那時候的她,是真心實意地想要給容鏡堂生一個孩子,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