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熙趕到醫院時,雲柔剛用了鎮痛的藥劑,雖然疼痛並沒有完全散去,卻也不至於痛苦到連動的力氣都沒櫻
“媽,你怎麼會瘦成這樣?”
“到底是什麼病?”
她踏進病房看到床上饒一瞬,已經忘記了該如何邁動腳步,甚至開始恍然,這般瘦骨嶙峋的人,已經找不到多少往昔美麗的痕跡。
饒是寧熙在車上已經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可卻沒想到,見到的會是這樣的母親。
她雖不是醫生,卻也懂能讓人短時間內瘦成這樣,幾乎生機耗盡的病,沒有多少,很可能是,絕症。
老寧在路上什麼也不肯告訴她,隻讓她回來便打車來醫院。
“熙熙,過來。”
雲柔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努力地朝她伸出幹瘦的,隻剩皮包骨的手,顫動得厲害。
寧熙在她失去力氣即將落下的一瞬,跑到她身邊,溫暖的雙手包住了那隻手。
曾經最羨慕雲柔女士的手,纖細白皙,骨節瘦削分明,是一雙彈鋼琴的手,也是一雙持手術刀救饒手。
可如今,它連動一動似乎都是奢侈。
淚水已經朦朧了寧熙的視線,但她依舊努力地瞪大雙眼,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抑製著喉間的哽咽。
“媽,你是醫生,你最清楚的,你告訴我你會好的對不對?”
“我以後都聽你的話,再也不任性了,你不要嚇我。”
寧熙扶著雲柔的手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臉,淚水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滑落,流進二人相握的手指之間。
她的聲音難掩哭腔,可還算清晰,卻讓一直默默站在後方的老寧眼眶瞬時濕潤,他緩緩背過身,抹去了眼角的淚。
“熙熙,媽媽是醫生,也很清楚。”
“叫你回來,就是想讓你再陪陪我,直到我睡著。”
“乖,不要哭,人總有生老病死,躲不過的。”
雲柔看著女兒淚流滿麵,卻依舊努力克製,努力抹去淚水的模樣,心便是一陣陣的揪痛。
她如今最擔心的便是這個孩子,從到大幾乎沒讓她煩心,卻不想臨到最後在戀愛的事上犯起了倔。
日後若是又受了苦,遭了罪,老寧一個男人又如何懂得為她疏導。
“媽,我不要聽這些,我去問其他醫生,問問你到底是什麼病!”
寧熙卻是一個勁地搖頭,這些道理她都懂,可是真的麵對,又要她如何平靜地接受!
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女子便要鬆開手出去找醫生。
“熙熙,聽話,陪媽媽話。”
雲柔卻用盡了全身僅剩的微末力氣扯住了女兒的手,努力地搖了搖頭,聲音虛弱的近乎呢喃。
因著剛剛的掙紮,腹部便又是一陣劇痛,隻讓她額頭沁出了些冷汗,喉間溢出些悶哼。
可心裏的痛和不舍,卻更勝身體。
寧熙問了,除了更絕望,別無它果。
“熙熙,聽媽媽的,這是她的心願。”
寧靖業的手輕輕放上女兒削瘦的肩,看著她滿是淚水紅腫狼狽的眸子,輕輕搖了搖頭,俊臉上也是一片憔悴,好似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