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關鍵文件(1 / 3)

“要不想一些食物弄給俊遠吧。”一抹她從小便聽見的聲音從後傳來,回頭一看,果然是青青呢。“俊遠不是十分忙碌嗎?他該是跟藍宏勝一樣,經常忙得餓著肚子工作吧。”

表涵聽後,細想了一會,心裏笑了起來,要是一會兒那人看見自己不知道是什麼表情。然後開始跟青青研討著健康的食物,並好像一起在計劃什麼似的。

傍晚,仍在公司工幹著的俊遠,已被一個又一個的文檔弄得頭昏腦脹了。但不知誰又不景氣的敲響他辦工室的玻璃門,看著文件揉著太陽穴的俊遠已不再抬頭,因為他大概猜到是蘇小姐拿著一疊厚厚的文件進來,告訴他是大老板要求他於何時完成的工作。

“Comein.”俊遠雙目仍在掃視著案上的文件,沒抬頭看看是誰進來,隻知又有兩個黑色的文件夾放在架上。文件給放下後,俊遠仍沒聽到離開的腳步聲,反是有些輕輕的竊笑聲傳到他耳中。他還是沒抬頭的抿嘴問:“還有什麼事嗎,蘇小姐?”

他的問題得不到回應,卻讓笑聲變得更大了,俊遠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一名女孩一手拿著暖壺,一手遮著咀巴在笑。俊遠是怎樣也不會認不住這張臉的,即使臉給遮了一半,他還是把她認出來。

“表涵?”

“怎麼了?我不是蘇小姐嗎?還是我媽改嫁了蘇姓的啊?”表涵還在俊遠剛才的話語中挑骨頭,看見他額角多了數道黑線,便把暖壺放在桌上說:“知道你工作忙碌,把湯都拿來給你喝了。”

“但你怎麼會…….”在俊遠想要問表涵為何會在這時,他的手提電話響了。銀色電話的視屏不住的閃著,按下接聽鍵後,俊遠為剛才他想提問的問題找到答案了。

表涵看見他聽電話時臉色越來越沉,便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捱罵了。“表涵,幹什麼這樣任性?”俊遠把電話掛下後,沒看著表涵那水汪汪的眼瞳,因為他知道自己會招架不住。俊遠那平淡沒升降的語氣讓表涵感到一陣冷流從背部竄出,她明瞭俊遠越是顯得平淡,就越是生氣。“別這樣任性好嗎?所有人都在擔心你啊!”俊遠歎了口長氣,藉以壓抑自己的怒氣,“而且你怎麼能強令你母親裝成你的待在醫院?”

“我……你…”表涵支支吾吾的嘀咕著。她隻是希望多看俊遠一些,隻希望他能放開自己,但她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對不起,這樣為你做成了困擾對不起。我回去吧。”表涵強忍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轉身便想要走,可是在這刻俊遠的反射神經命令他抓住她的玉腕,使她站在原地。

心軟了。心再強硬的人,最後也是心軟的氣不下。“坐下來吧,不要再有下次了。”俊遠雖然仍在看著案上的文件,然而已原諒表涵的語氣,還是掩飾不到的。“我完成這文件後,便把你送回醫院吧。”俊遠鬆開抓住她皓腕的手,繼續處理桌上的文件。

“就這樣不願意看見我嗎?”表涵低頭的扁著嘴啐啐念道,但是俊遠又怎會聽不到呢。他歎了一口氣,溫柔的笑著說:“傻瓜,隻是現在還是上班時分,我得公私分明。而且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變成了黛絲。”語罷,他捏了表涵的鼻尖一下,視線便再次落到文件上。

“黛絲?黛絲是誰呀?”表涵對俊遠剛才說及的名稱還是摸不著頭腦。

“若愛扁嘴的你變成了黛絲,那我便得學習唐老鴨的口音了。這你明白嗎?”俊遠忙碌的工作著,邊開玩笑的回答她的問題。

“那你努力學習吧!”表涵恍然大悟,並開始捉弄他說。

“才不要。”

“陳表涵!你何時變得像小月一樣孩子氣的?就是嫌醫院過份平靜,非弄得滿城風雨不可嗎?”勇軍一看見表涵,便發瘋的指著她鼻尖咆哮。

表涵聽後,想也沒想的便給他回話:“孩子氣不好嗎?難到像你這樣,到了二十三歲仍是獨身的老骨頭好?”表涵把話說出後才知自己口出狂言了,到了這年齡仍是獨身可是勇軍的死穴,誰也不可觸碰他的傷處,包括英喆。勇軍聽到她的話,心中是被緊捏的痛,他高舉左手想要賞她一記耳光,卻被俊遠牢牢的抓住手腕。

“勇軍,算在我的份上,別打她。”俊遠及時的挺身而出,反而讓表涵心裏的罪疚感更濃。

勇軍甩開俊遠的手,生氣的轉過頭便走,說:“隨你們的便!”表涵仍為剛才的方纔心存歉疚,她害怕的抓住俊遠的衣角,希望俊遠可以教她怎麼辦。

“怎樣好?這次我真的惹他討厭了……怎麼我剛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俊遠,我會從此就失去了最疼我的哥哥嗎?”表涵哽咽的說,打心裏生出的害怕使她整個人不停的打寒栗。縱然她依在俊遠那溫暖的胸膛,她仍是感到寒冷,那是一股不正常的冷流,不是一個擁抱就能輕易驅散的冷流。

一星期過去了,表涵已離開悶氣的醫院,回到她過去的生活。噢,該更正一下,隻是已回到她平日的生活有九十九個百分比。這七天,勇軍除了以主診醫生的名義詢問她的病況外,便沒跟她多談一句話。這樣冷漠的態度,把表涵推進冰河時期的高峰期。他們周遭的人已知道是什麼事了,身在巴黎工幹的英喆亦不例外。各人都希望能回到過去那打鬧著喧嘩的日子,無奈他們卻束手無策,勇軍是個容忍度甚高的家夥,但當他真的生氣時,是一發不可收拾的。

在辦公室中的俊遠總算完成了五分文件了,在他想要歇息時,腦中便想到表涵當晚拉著他衣角的無助神情。他無法明白為何勇軍對表涵的影響力會這麼大,會次見麵,他倆總會吵鬧收場。現在,俊遠才發現,原來他一點也不了解表涵。連她當初為何要隱瞞自己要陳家麼女的身份,他到現在還沒想通。這滿藏秘密的戀情,可以維持多久?他不知道,隻是不容置疑的是,俊遠已不能自製的愛上這小女孩。在任何時刻,他都希望能跟這女生分享每一分每一秒;她有不快或煩惱時,他希望能助她解決。

他掏出那銀色的電話,按下了八個數字。“喂,勇軍……”

“陽,表淑她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青青擔憂的看著把自己鎖在房內的表涵,心中的擔子就是沒法卸下。女兒都變得這樣頹廢,他們又怎會有精神經營“天使屋”呢?

“勇軍也是你看著大的孩子,他的脾氣你和徐梅亦清楚不過。這已不是我們這一輩能幹預的事,就由他們自己解決吧。”春延輕輕的摟著青青。他明白她的憂慮,亦明白為何她這樣苦惱。愛莫能助的感覺,的確不是好受。但他們都是什麼也未能做的了,因是他們親種下,果實是好是壞,是酸是甜,他們仍得親自收割。人與人間的感情,並不是別人能控預,結果是怎樣,隻有播下種子的二人才知道。

鈴鈴—

大廳中的電話響了,看看上麵顯示的號碼,青青便拿起電話走到表涵的房門前道:“表淑,俊遠致電找你了。”五秒後,房門開了一條小小的門縫,剛好足夠讓表涵伸出手拿電話。

“俊遠……”接過電話後,表涵仍是未能令自己的內心硬起來,仍是讓一顆又一顆的珍珠在臉上開拓道路。

“表涵,先別哭吧。我下班後安排了你和勇軍見麵,能否和好如初,便得看你了。”

在醫院的勇軍正坐在無病人的診療室發呆。午時俊遠曾致電給他,要他於九時到時鍾公園,說什麼有話要跟他一塊兒討論。勇軍可不是小學生,他早便已猜到到那時出現的不是俊遠而是表涵。隻是問題在於他自己。當他看見表涵時,他該說什麼?他沒憎恨表涵的心,但卻在無意間令彼此冷戰了一星期,原因竟就是不懂如何修補關係的困惑及尷尬。他不像英喆,勇軍並不計較麵子,但隻是……

“該如何開口?”勇軍軟在椅上,呆呆的看著天花上的燈管。表涵眾多的兄長與姐姐中,隻有勇軍一人會跟她抗衡,吵鬧。為的就是避免把她寵壞,避免她變得刁蠻任性。其實他的苦心表涵知道的,但在她跌下時,勇軍仍是忍不住扶她一把,還是不在知覺地教他被依賴了。

“唉,表涵你真是個難應付的魔鬼。”晚上八時五十五分,俊遠駕著私房車在路上奔馳。在他身旁坐著的,是一個梳著公主辮的女孩。從她臉上找不到一點神彩,落寞的感覺隱隱約在心靈之窗散出。

“最後,還是依賴了別人。”表涵嘀咕的自言自語,話語中有著絲絲隱晦與無奈。“依賴”終究是逃不了的事,人就是不能獨自存活,因為人類是群體動物。就是互相依賴,有著競爭,同時也存有惻隱之心,扶持、依賴已是必然的定律。

在時鍾公園的前一街口,俊遠把車停了。他別有用心的說:“在這開始,你自己走吧。我在這等你。”俊遠的意思,就是要表涵自行解決問題吧。他明白表涵不是個願意坦然依賴別人的女孩,既然她不想,那就幫她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