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秀荷很漂亮,真的。一對柳葉眉張揚的上挑,杏眼兒,秀鼻,唇紅齒白,巴掌小臉兒,很有幾分張柏芝的味道。隻是眼睛裏的光芒十分陰鶩,比不了張柏芝在銀幕上笑得那麼純潔無暇。
這張漂亮的臉越湊越近,饒是再養眼也讓我有些吃不消。更何況那要吃人一般的眼神兒,更是令我後頸汗毛根根直立。
我幾乎貼著欄杆後仰過去。秀荷的臉離我隻有不到一寸,她斂了之前有些著急慌張的模樣,薄唇微啟,吐氣如蘭:“小七,你說話呀,莫要急,我認真聽著呢。”
唔,大姐,你有口臭。我努力控製住表情別過頭。你到底讓我說什麼啊,說大姐你其實想多了,我就是個根本和你爹沒關係的路人甲乙丙?
“還是不肯說麼……”她見我扭頭,歎一口氣,雙手扳住我的肩膀。
左肩微不可察的一痛,渾身立刻傳來麻痹感。我心裏哀嚎,尼瑪,我就知道你丫要害我。剛才都是豬鼻子插大蔥!
“不肯說……那就隻好讓你死了。”秀荷語氣溫柔,麵目卻猙獰,雙手按住我肩膀用力一摜,我如同斷線風箏跌下閣樓。
下麵便是玲瓏潭。
倒真是好辦法,溺水是常見的事兒,隻要說我是失足入水,無人能多說什麼。
上輩子我是會遊泳的,這輩子沒試過,應該也不會太難,總不至於就給生生淹死。
我看著急速接近中的潭水麵,潭水因為清澈看不出深淺。我還在想我會不會就這直接這樣摔個半殘就已經“砰”一聲紮進潭裏。
已近深秋,潭水刺骨,深度倒是足夠,我從二樓跌下如此大的慣性都沒有到底。我憋住一口氣,順著慣性往下沉了一陣。水凍得我渾身直打哆嗦,肌肉較勁緊繃,到不虞會很快浮上去。
我想等到秀荷走了再露頭,免得她還有什麼後招讓我連今天都活不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我已經憋不住了,身體一縱,用力向水麵遊去。
離水麵還有一線,我卻突然不能再往上浮了。之前在水中一直是閉著眼的,現下不由大驚睜眼,看向雙腳,發現左腳居然被一縷水草纏的結結實實。
我一陣慌,用力蹬踹,水草卻堅韌非常,不僅不斷反而越纏越緊。
完了。這回真浮不上去了。
猛然想起現代很多深諳水性的人都會溺死於野湖野河中,大多都是因為這些水草。不由一陣絕望。
臉在水下,雙手卻是可以伸出水麵的,我現在真恨不得自己的口鼻是長在手心的,這樣還可以多支持一段時間。
憋氣憋的頭腦發暈,終於忍不住喝了兩口水,我開始止不住的撲騰。
“救……咳咳咳……”救命都喊不出來,我隻好用雙手拚命拍打水麵,製造動靜。雖然不抱太大的希望,還是奢求著自己命不該絕,有人路過能把我拉上去。
我知道自己不會每次都那麼好運,但還是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撲騰起來原本就匱乏的氧氣消耗的更快,我眼前開始發黑。張開嘴灌進來的都是冷水,胸口像是要爆開一樣,在水裏忽上忽下的,冷都不覺得了。
我可能真的要死了。我想。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天機子坑我。我還沒罵他呢。
沒了我小銀子可怎麼辦,其實它那麼聰明我不在了應該也不愁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