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熊軒輕輕喚了一聲,聲音已顯沙啞。
太後輕輕點頭,讓丫環送上特意為熊軒備的糕點:“國事繁重,也不能不顧及龍體,你若倒下了,讓普悅的百姓怎麼辦?”
熊軒輕輕點頭,拿起清酥潤放入口中,隻是以往喜歡的清酥潤如今入口,再也沒有了醉心的酥潤之感。
看著熊軒久久緊蹙的眉頭,太後也心疼,半晌才淡淡道:“殊嬪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熊軒低下頭,半晌才道:“即便朕相信佟清林的清白,可是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用事實說話吧。”
“殊嬪身份特殊,她是你親手培養起來的,哀家信她。”太後長歎一聲後說道。
礙於方媚兒和楚冰在場,太後沒有把話說的太清楚,可是已經明了殊嬪身份的兩人,自然能領會太後的意思。
方媚兒不禁在心底發出一陣冷笑:“親手培養錦衣密探,放到自己枕邊查看周圍異心者,嗬嗬,好謹慎的聖上。”
“朕已經同殊嬪說了,這事等她想清楚後再來跟朕談,朕可以給她這次機會,但她至少要清楚作為一個妃嬪的本分。”熊軒將妃嬪兩個字咬得很重,饒是太後,都為今日的熊軒感到好奇。
熊軒不理會太後,轉而看向楚冰,輕聲問道:“楚公子一向足智多謀,深謀遠慮,想事情也比常人通透,對於胡文縣令佟清林的案子,楚公子有何高見。”
熊軒的問話透著淡淡的冷意,楚冰卻不以為意,淡淡道:“聖上明見,楚某不過是小聰明,對於朝堂之事便全然不懂,是個門外漢。草民私心想著聖上英明果決,定已有打算,草民就不獻醜說在下拙見了。”
“楚公子有話但說無妨,這裏也沒外人,也不算在朝堂,隻不過和聖上閑話家常罷了,媚兒也可以說說,你們都是聰明之人,哀家也想聽聽你們的見解。”楚冰話音剛落,熊軒還沒有答話,便聽得太後如此說來。
太後的意思很清楚,她願意保佟清林一命,不論是讓楚冰說還是讓方媚兒說,左不過是閑話家常,若能得到支持留的佟清林性命,自然是好,若是兩人不支持如此,也不能起多大作用。
方媚兒跟在太後身邊多年,了解她的心思就跟了解自已的心思一樣。
方媚兒微微一笑:“太後你就慣著媚兒好了,媚兒哪裏懂得什麼朝堂大事,不過媚兒喜歡讀書,常言道千裏之堤毀於蟻穴,小小事由也能掀起狂風巨浪,若是佟大人真的沒有做過,切要早些還佟大人清白,免得佟大人受苦,殊嬪娘娘以及這皇室都跟著遭受罵名,引得人心不安穩。”
這一句千裏之堤潰於蟻穴用的是極好的,方媚兒隻說了沒做過要還之以清白,卻沒有說若真的做了,那這蟻穴,又怎麼能夠讓它存在。
太後和熊軒輕輕點頭,為了朝廷著想,熊軒心裏已經做了打算。
而後,太後再次問及楚冰的看法,楚冰不由的回想起夏芸,輕輕開口道:“草民覺得恩威並施方顯天子威儀。”
“哦?”熊軒斜睨著楚冰,問道。
“你騙了我,卻與我有一段相識相知,我今兒救你父親大人一命,從此恩斷義絕。”楚冰心裏暗暗想著,方道:“草民認為,不論佟大人做與沒做,都可以免其死罪,一來彰顯天子威儀,二來贏得殊嬪芳心,何樂而不為。”
楚冰的話回蕩在方媚兒耳畔,讓她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