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太監將衣采女押送回了碎時殿,後麵跟著的兩名侍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衣采女這一鬧,怕是已經惹得皇帝厭煩。
太監們將衣采女丟在碎時殿中,因顧及著衣采女還懷有身孕,力道便輕了一些。隨即就將碎時殿的殿門關上,太監們在門外說:“小主,你如今就在碎時殿裏好生待著吧,不要又出來惹得皇帝生氣。”說完,連禮都未行便告退了。
衣采女從地上爬起,拍著殿門,哭鬧道:“你們別走呀,將門打開呀!我還有事,要同皇帝講啊!”
敲了半天,門外都無人回應。
衣采女頓時心裏一陣憤怒和懊惱,她不由的大聲叫道:“明明是有人想謀害我肚子的孩兒,皇帝!你為什麼不幫臣妾查出凶手!為什麼!為什麼!”說著說著,眼淚便順著臉龐滴落在地上。
兩位伺候衣采女的侍女,一位拿起手絹將衣采女臉龐的眼淚擦拭幹淨。另一位準備將衣采女從地上拉起來,拉了半天都拉不動衣采女,便放棄了。
隻見衣采女並不理會自己的侍女,反而越哭越凶,淚如雨下,漸漸的將自己純白的衣衫也打濕了。
一位侍女見衣采女這樣也不是辦法,於是便說道:“小主,不如你去求求魂德妃。皇帝很寵愛魂德妃,若是你前去求求魂德妃,說不定,還是有幾分機會的。”
衣采女聽見這侍女的話,停止了哭鬧。
另一位侍女卻說:“若小主是葉貴人,那麼求這魂德妃,怕是還是有幾分可能。但是,我們小主早前就曾同魂德妃交惡,如今那魂德妃怎麼會幫助我家小主。”
衣采女聽見這話,頓時想起了以往的事,她心中暗想:不會是我曾同魂德妃交惡,所以那魂德妃想害我肚子裏的孩子吧。越想衣采女覺得覺得很有可能,畢竟這宮裏除了魂德妃,自己並沒有招惹誰。
想著想著,便說道:“一定是那魂德妃……一定是那魂德妃,我曾經得罪她,所以她想害我肚子裏的孩子。不然的話,葉貴人怎麼會如此巧合的救了我。一定是葉貴人知道了魂德妃的計劃,所以才對我施予援手。皇帝最是寵愛魂德妃,葉貴人一定知道皇帝會偏袒這件事,所以葉貴人才會不說出實情,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兩位侍女聽到了衣采女的話,神色各異。
見兩位侍女沉默了,衣采女覺得她們肯定是覺得自己說的很對,沉默就是默認。頓時便想向皇帝揭發此事,但是……她隨後又想到,皇帝說自己並無證據,那自己怎麼辦呢。
園衣衣又想起了之前在教習閣中的懲罰,頓時臉色一暗。想起了魂德妃,心中恐懼的情緒一片一片的蔓延開來。
就算謀害自己孩兒的凶手是聶夢魂,自己又能對她如何呢!她是位及二品的德妃,而自己隻是一個九品的小采女。
衣采女想到此處,抬頭望向了天空,神色一片黯然。她伸出手,摸了摸腹中的胎兒,思慮一會兒,便說道:“孩兒,母親怕是不能幫你報仇了。”
這時,妝嬪帶著侍女走到了碎時殿的門口,看著被插上的門鞘便拿了出來。她打開了門,環視了一圈屋內的環境,和自己的星沉殿做了對比,頓時覺得自己的星沉殿比這碎時殿,怕是高了好幾個檔次。
她心中感覺十分滿意,便看向了在一塊假石上端坐的衣采女,衣采女身後隻有區區兩個侍女,不由的心中一陣鄙視。
妝嬪在想,如今這衣采女都已經懷有身孕了,卻還是這般不受寵。再想想自己,還未曾為皇帝誕下子嗣,就已經是五品的嬪位了。頓時感覺還有些自得,妝嬪收起心中的思緒,換上一副笑臉,向衣采女走去。
妝嬪溫柔的說道:“妹妹,聽聞妹妹你今日回寢殿時,收到謀害了?”
侍奉衣采女的侍女見衣采女並未聽見妝嬪的話,便伸出手碰了碰妝嬪:“小主,妝嬪小主在同你講話呢。”
衣采女這才回過了神,轉眼看向妝嬪。隻見妝嬪一身紫色的衣衫,衣衫上繡有一朵朵紅梅,發髻為飛天望月髻,額飾是一串璀璨水晶製成的。額頭花鈿為一朵紅梅花,耳戴金子製作的一朵紅梅花。這身衣服很配妝嬪那股妖豔的氣質,還有那豔麗的臉龐。
衣采女再回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色素衫,發髻為簡單的雲髻,就幾隻簡單的銀簪子插在發髻上作為點綴。並無佩戴耳飾與花鈿,這樣一對比感覺自己此時特別像小門小戶的女子,更是覺得羞愧又帶有一些嫉妒!
衣采女又想起,明明自己比這梅妝早受皇帝的寵愛,如今自己衣衫簡樸,身份低下。而這妝嬪,不止穿的那般雍容華貴,而且如今已是位至五品的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