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燕京已經下起了大雪，而臨江隻存在於曆史裏了。
很長一段時間，李成年每天都會搬過來一個凳子，麵朝臨江的方向，呆坐著看雪。
一個月前，臨江毀於魔人，玄宗聖女親自前往臨江，一把火燒光了魔人，也燒光了臨江。整個臨江，活下來的人不過十來個。
李成年昏倒在玄宗門口，被玄宗聖女帶回了燕京，現在就住在玄宗裏。
醫聖木清風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給李成年調理身子，但是李成年潛意識裏卻不願意醒來，連醫聖也沒有辦法。
直到木清風離開後半個月，李成年才自己醒轉過來。
李成年也不知道發什麼什麼事，隻是聽下人說自己是被聖女帶回來的，這裏是燕京玄宗。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李成年每天的活動範圍就隻有一件客房和門前的院子。除了玄宗安排的下人，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他。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離開？”李成年也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問這個問題了。
自從他醒了過來，每天就隻能在這裏發呆。下人們總說聖女要見他，可是他已經等得很久了。
他想離開這裏，想回去臨江，去看看那裏是不是真的隻有廢墟了。
“你才剛醒過來，身子太弱了，等你好些，聖女就回來見你。”
這個叫小萍的侍女，是他在這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
“聖女剛忙完國祭，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呢！”
“你知道臨江嗎？”李成年輕聲問道，眼睛還是不住地盯著天上的雪花。
“臨江？你也知道臨江嗎？最近到處都在談論著臨江呢！哎，那麼大一座城市，怎麼說滅就滅了呢？”小萍並不知道李成年的來曆，手舞足蹈著把她這些天的聽聞講給李成年聽。
“……”
李成年一句話也沒有說，安靜地聽著小萍給他講臨江的事，一個字也不落下。
“你是哪裏人呢？為什麼會來玄宗？”小萍似乎也很久沒和人聊天了，覺得自己一個人講沒意思，就想問問李成年的身份。
“我？”
李成年突然覺得奇怪，明明剛才就在講臨江滅城的事，現在又要告訴她自己是臨江人。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酸楚。
“我是臨江人，被你們聖女就救回來的。”
“……”
這下子換成小萍不說話了。
“臨江很少下雪的，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雪！”似乎每一件事都能勾起李成年對臨江的記憶。
吱～
院門被打開了，往常這個時候，都會有人來送飯，李成年已經習慣了。
但這次進來的卻是一個女人。
女人隻穿了一件白衫，也沒有打傘，但是雪花完全近不了她的身，即便是鞋上也沒有一絲雪花。
“聖女！”小萍一看到那女子，立馬退到一旁，恭恭敬敬的行禮。
李成年沒有想到這個長相普通女子就是玄宗的聖女。
李成年對燕國國教玄宗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在玄宗幾千年的曆史裏，從來沒有人見過所謂的玄宗宗主，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與關於玄宗宗主的消息。
玄宗聖女被稱為最接近神的存在。雖然不知道是誰最先提出來的，但是其他幾宗並沒有發出任何質疑，無疑是坐實了這件事。
在玄宗，聖女就是最高掌權人，是玄宗最為傳奇的存在。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幾千年來，她就一直屹立在玄宗的最頂端。
聖女徑直走進裏屋。
“進來吃飯吧！”
直到聖女開口了，兩人才發現她還帶著一個食盒。
聖女打開食盒，從裏麵拿出來三支香，點燃了放在一旁，再把飯菜擺了出來。
“過來嚐嚐吧，都是臨江進貢的特產。”
那香是是寧神香，是臨江的特產，隻有燕蕩山的攝香草才能做的出來。
李家也生產這種寧神香，所以李成年馬上就聞出來了。
李成年進屋坐了下來，桌子上都是自己很熟悉的菜，有的即便沒有見過，但也聽說過。都是臨江的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