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親口告訴我，何力士是奉了你的命令才……才那樣對他。”
顧璟淵先是呆呆看著她，然後忽然回過神來：“秋庭到底怎麼了，你見過他？”
蕭嵐點了點頭，把牢中之事大致跟他講了一遍，不過省去了蘇逸卿幫她計劃劫獄的事情。
“原來如此……”顧璟淵自言自語，“他特意讓你來見朕，他的意思是……”
“你說呢？”蕭嵐沒好氣道，“你到底要不要救人。”
卻見顧璟淵突然眼睛一亮，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大呼一聲來人，殿外的侍衛隨聲而至。
他指著蕭嵐毫不留情道：“吳歧，你親自把嵐郡主押回府閉門思過。”
蕭嵐險些暴跳起來：“顧璟淵！你什麼意思！”
“居然敢直呼朕的名諱，太沒規矩了，閉門思過的時間延長到……延長到，”顧璟淵眯著眼睛，似乎在心裏默默演算了一下，“三天！就三天，把她看好！”
三天足夠發生多少事，也許是很多事。
蕭嵐不知道顧璟淵到底有何計劃，但從他的態度聯想，隻怕不會是好事……對蘇秋庭來說，不會是好事。
另一樁怪事是，這一次她的閉門思過，看管之嚴遠勝於上次對蘇秋庭，真是連隻蒼蠅都難飛進來，她也沒法指望別人來報信了。至於逃出去，那更是連想都不要想。
到了第二日傍晚，她終於再也忍不住把吳歧叫了過來，托他交一封信給顧璟淵。
“隻要皇上看過這封信必會馬上召見我，你可不要想著隱瞞不報。”
吳歧麵無表情：“郡主何必如此執著。”
蕭嵐看著他道：“這世間總有些人和事讓人不得不執著，你應該跟我一樣明白。”
吳歧慢慢點了點頭，慎重接過信。
他告退的時候，蕭嵐心裏又一次掙紮起來，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還是不對，不過她最後依然沒有再多說什麼，沒有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
她所料不錯，哪怕顧璟淵之前打定主意要關她三天不放，見信之後還是立馬改主意把她召進了宮。
然而這並不是她自己多有能耐，而是因為她在信裏提到了一件東西……一件天下野心之徒沒有誰會不覬覦的東西，玲瓏佩。
多年以來她跟顧璟淵之間有默契在明麵上不提此事，她了解他的野心，他韜光養晦多年的隱忍，但是她不能冒險，不能冒險去牽連無辜的人，更不能冒險把天下卷進危險的爭鬥漩渦。
而這次她站在顧璟淵麵前，第一句話就是：“我可以把玲瓏佩交給你，但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表妹，”顧璟淵扯了扯嘴角，笑容卻不太真，“其實這件事你可能有些誤會……”
“你不用再裝了，”蕭嵐歎道，“我都知道了。你找借口讓他潛伏在我身邊，就是為了拿到玲瓏佩，我都知道。”
顧璟淵眨了眨眼：“秋庭這麼對你說的？”
“否則他為什麼要跟我糾纏，他根本……根本對我不感興趣。”
“表妹，不是世上的每件事都那麼黑白分明的。”
“可惜他沒有完成任務。倘若他真能幫你拿到玲瓏佩，”蕭嵐看著他的眼睛，“你會不會對他好一點？”
顧璟淵不自在地在座位上挪了一下：“這不會是你要朕答應的條件吧？”他歎了口氣，“算了，朕還是實話跟你說吧，朕沒法答應你，因為--”
“因為你並不是真心愛他，”蕭嵐一字字道，“你承認了？”
顧璟淵沉默了片刻：“我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