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空氣裏氤氳著熱氣,四處彌漫的水霧停留在光滑的玻璃鏡上,給它蒙上了一層薄幕。
陳昊抓起台子上的浴巾,在鏡子上胡亂擦了兩下,又拿起剃須刀對著鏡子刮胡子。不過兩三天沒刮,胡茬便像螞蟻似的爬滿了整個下巴。
半晌後,他放下刮胡刀,對著鏡子細細打量著自己的上半身。常年鍛煉,讓他的身體結實強壯,腹肌人魚線早就練出來了。他對自己的身材還是挺滿意的。
陳昊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近幾日都忙著和導師一起研究新課題,好幾天沒有出去好好放鬆了,他有些想念那種飄飄欲仙,不知愁苦的感覺。今晚閑著,正好可以出去放鬆一番。
他出了浴室,到衣帽間翻檢出門要穿的衣服,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屏幕上閃爍著他好兄弟的名字。
陳昊勾了勾唇,想來這小子也是耐不住寂寞了。
他拖動屏幕,接通了電話:“喂,濤子,今晚約哪兒?”
電話那頭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輕鬆愉悅的給他報地名,而是擔憂的說道:“昊哥,伍哥最近身體出了點問題。”
這話說得不明不白,陳昊沒懂他的意思。
不過,伍哥身體向來很好,出點小問題也沒什麼大礙。
“感冒發燒不算是身體出問題了,別磨嘰了,咱們一起出去玩吧。”
章濤一整天陪著伍軍在醫院檢查,這時候真的有些疲憊,不太想出去。
“昊哥,下次約吧!今天給你打電話主要是想問你,要是伍哥真的得了癌症該怎麼辦?”
陳昊的臉色一下變了,“你說什麼,你說伍哥他……”他沒敢繼續往下想。
“是的,上午伍哥說不舒服,胃疼,疼的滿頭大汗。我帶他到醫院檢查,一聲初步確診他是患了胃癌。說是常年飲酒,飲食不規律造成的。”
掛斷電話,陳昊陷入了深思。
多年在醫院,已經看慣了生老病死,他已經有些麻木了。但是,忽然之間,自己身邊的人出現了問題,他卻有些怔忪。生命何其脆弱,可總有些人不把它當回事。
而這時候,那個女人又開始不依不饒的遊說他幫她。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在垂危的病人身上下手。
好多有錢人自己重病在身,親人不好好的想著給病人治病,反而是如何讓病人早些離世,自己早些繼承家業。想到自己很可能會落得和他們一樣的下場,陳昊就分外的痛恨顧芷蘭那樣的人。
他真想知道,這樣的人究竟是如何形成這樣的觀念。
於是,在顧芷蘭拿他沒法,準備放棄的時候,他卻答應了她的要求。
在陳昊的眼裏,顧芷蘭和他家那些每天算計著爭搶家產的兄弟沒有什麼兩樣,他們都是一樣的令人生厭。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顧別人的生死。
這樣的人,憑什麼高高在上,享受這她從別人那裏爭奪來利益。
想想真是諷刺,人後不擇手段,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傷害他人。這樣的人,在人前確實受萬人敬仰。真想揭開她用來偽裝良善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