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憶淩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給自己打氣,到了這個時候,想必父母也不會再逼著自己拿掉孩子了。很快便將東西收拾妥當,去機場乘坐回國的飛機。
由於最近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搬來的自己的公寓,也不敢誰死了。在被家人找到前,她的神經高度緊繃,一上飛機居然很快睡著了。
下了飛機,顧憶淩直接被上官爍帶去了上官家。
“舅舅,怎麼了?”忽然車子一抖,忽然而來的急刹車使得顧憶淩整身子前傾,顧憶淩趕緊扶住肚子。
“你沒事吧?前麵兩個車剛剛追尾。”
“嗯,我沒事。舅舅,從這裏上了山是不是就快到了?”好多年沒有回來,她都要忘路了。
“是,從這裏上去十多分鍾就到了。隻是這裏出了車禍,可能會堵一會兒。”
在漫長的等待中,顧憶淩漫不經心的望向車窗外。
路邊是一片種滿玫瑰的花田,一片片嫣紅的花瓣在陽光的映射下愈顯嬌豔。花田的四麵都在外麵種了一排向日葵。或許花田的主人無心管理,一朵朵玉盤似的花懨懨的,像是掛在了細枝上。
一個穿著白裙的小女孩正打著傘,穿行在玫瑰花田的小徑間,手裏捧著剛采摘玫瑰。忽然,小女孩鄒了鄒眉,把花換到左手,將右手的食指放進嘴裏吮吸。想來是被玫瑰花刺蟄了手。
已經記不起自己想那個小女孩那樣無憂無慮,悠閑自在的賞花遊玩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也許是十年前,也許還要早些。那時她還沒有學習書法,沒有太繁重的課業,每天早上由爸爸開車送她去上學,下午又把她接回來。然後到琴房練兩首曲子,做完老師布置的作業就可以在自家花園裏閑逛。
采花、遊泳或是蕩秋千,周六再去跳一天舞,周末就是和家人一起遊玩的時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加強學習力度,每天都要練兩三個小時的琴,跳幾段舞,還要被爺爺押著去書房練幾篇字。
從那時起便開始了這種為了符合自己的身份,學習各種東西,而被剝奪了作為一個孩子該有的快樂。或許自己是該歇歇了。
道路很快被疏通,沒過多久就到了上官家。
幾年沒回,家裏的格局沒有什麼變化,就是大舅舅家多了幾個人。表哥了婚,嫂嫂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
顧憶淩和他們打過招呼,就神色懨懨的上樓。
有些東西一輩子都躲不掉。
她的家庭給了她顯赫的身份,她就必須承受這個身份給自己帶來的壓力。她想要的自由,或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
陳言默陪安曉逛完遊樂場,又拉著她去看電影。剛剛放到一半,他的手機就開始震動。
在安曉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坐的是情侶座。兩人緊貼著,她也感覺到了他的手機震動。
安曉心知他這樣陪自己一天,已經很不容易。她不能再任性,奢求更多。
她之前自傲醫院,就聽護士說,在她昏迷不醒的日子裏,他幾乎日日守在自己床前。後來又聽了保鏢無意中的談話,知道自己耽誤了他很多。
之前堆積下來的事情,如今必須處理。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他都會很忙。
他陪了自己一天,現在肯定有一大堆事情。接了合格電話,很可能會匆匆離開。她多麼想他陪著自己看完,可是她又怕自己耽誤他。
見他不接,安曉輕輕推了推他。
“電話響了。”
陳言默當然知道有電話打進來,但他不打算理會。
“你有事情就去忙吧,我已經耽誤你一天了。”
善解人意的話,聽在陳言默耳朵裏卻覺得自己虧欠她良多。
他們之間的婚姻,是他強要來的。
正如她所說,沒有戀愛,沒有訂婚,甚至連婚禮都沒有。更甚,連那兩個能夠證明他們婚姻關係的紅本本,也被他藏著,從未示人。在他與顧芷蘭傳出婚訊的時候,她甚至被人指是小三。
他欠她的太多。他想補償她。
今天的約會,他不想因為任何事情打斷。
安曉善解人意,知道他想陪著自己,她也想他陪著,但是又不願他因為自己耽誤了正事。小手滑進陳言默的褲兜,將手機摸出來。
她認真的看了眼不停閃爍的名字。“一個叫林岩的人給你來電。”
林岩。
陳言默的眉心跳了跳。難道是那件事情有眉目了?
在安曉眉心落下一吻。“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