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一個清幽的巷子,周圍是蓉城保留了上百年的古街,整條街都古色古香。每家門口都用深棕的木塊雕刻著門牌號。
林倩找到182號,輕輕叩響門上的鐵環。
院子內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狗吠聲在巷子裏飄蕩。
開門的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她淡淡的瞥了林倩一眼,也不說話,直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她領進屋去。
院牆邊拴著一條黑色的大狗,見林倩進去,張嘴又要叫。被那個中年婦女狠狠一瞪,立馬偃旗息鼓,可憐巴巴的趴在地上。
院內是連在一起的激動兩層木樓,那婦人帶她進了南院,踩著木梯拾級而上。上樓右拐走到第二間門口,婦人輕輕叩響了木門。
“林先生,人到了。”
“嗯。”
那婦人禮貌的將門推開,示意林倩進去,就獨自離開了。
林倩並沒有立馬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看了一眼裏麵。
屋子不大,裏麵的裝飾卻十分精致。
小小的一間房,地麵鋪了羊絨地毯。進門處放了一道典雅的山水屏風,那人就坐在屏風後麵,依稀能夠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卻辨認不出他的長相。
屏風這頭放了一張小茶桌,桌上擱著一把古色古香的茶壺,旁邊的茶杯冒著繚繚的熱氣。一邊擱了張與桌子配套的椅子,不等她走近,就聽屏風那頭的人說了聲:“林小姐,請坐。”
……
安曉從浴室出來,已經暮色四合。
之前那個保姆離開後就沒有再請人,如今他們的一日三餐都是林倩在做。在屋裏呆了許久,出來的發現林倩並不在,問過之後才知道有事出去了。
林倩不在,但是飯還是得吃。
整棟房子除了幾個保鏢,就隻有一個打掃衛生的傭人。保鏢的飯是她在做,不過據說味道不怎麼樣。
陳言默平時的吃食無一不是精致美味的,那個學藝不精的傭人做出來的飯菜,大概沒辦法滿足他的口味。想了想,安曉還是決定親自下廚。
雖然她的廚藝也不怎麼樣,再怎麼差,陳言默總是要給她麵子的。
好在最近家裏都在做飯,冰箱裏倒是裝滿了食材。打開冰箱,在裏麵挑選一番,安曉選了幾樣比較容易上手的菜。
兩個番茄,兩個雞蛋,可以做個番茄蛋湯。裏麵有一盤切好的肉絲,安曉在冰箱裏找了兩個甜椒,打算炒一盤甜椒肉絲。再炒一個素菜,他們兩個人吃也就夠了。
計劃好以後,安曉就在廚房裏忙了起來。
安曉下樓的時候,陳言默還沒有醒。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最近他太累了,一沾床就睡著了,警覺性也沒以前高。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暮色沉沉。身邊的位置,早已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連她躺過的地方,也已經沒有餘溫。想來離開已經許久了。
陳言默穿好衣服,到兒童房去看了一眼,屋裏黑漆漆的。打開燈以後,整個屋子裏就隻有床上那個小小的身影。
似乎是因為忽然變亮的光線讓他不舒服,小家夥翻了翻身子,躲開牆壁上的光線。翻過身以後,砸吧了一下嘴巴,似乎是在品嚐什麼珍饈美味。
這樣小小的一團,會在他們的嗬護下慢慢長大,然後生兒育女,將他和安曉的血脈一代代延續下去。
這麼一想,陳言默覺得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忽然融化了,一股暖流在心間流淌。
手不自覺的撫上那精致的五官。孩子的嘴巴和鼻子比較像安曉,眼睛和眉毛像他,隻是那修長濃密的睫毛,卻像足了他的母親。
睡夢中,那雙幽黑的眸子緊緊的閉著,那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片陰影。不知夢到了什麼,他的眼珠狠狠的滾動了一下,那修長濃密的睫毛也跟著顫了顫。
這是他們愛的結晶,是安曉拚了命給他生下來的孩子。這麼想著,就忍不住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吻。親完以後,又不自在的輕輕咳了咳,站起身,推門出去。
他還不習慣這樣和一個孩子親近,即使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他也不敢太靠近。那麼小小的一團,仿佛一用力就會弄疼他。
站在門口又看了兩眼,才滅了燈關門出去。
樓上四處找遍了,都沒有看到安曉。陳言默下樓,正準備問保鏢,卻聽到廚房裏傳來了切菜的聲音。
心裏疑惑著今天林倩做飯怎麼這麼晚,就聽見廚房裏傳來了安曉念念叨叨的聲音。嘴唇不自覺的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