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夜。
破屋,小鎮,山水間。
一隻手伸出窗外,將那半扇木窗關上。即便關上也無濟於事,雨還是要進來。
手的主人自然知道,他隻不過是圖個心安。
“父親,屋頂漏雨了!”
一個孩童的聲音說道。
男人聞言歎了口氣,說道:“明日早起便把這屋頂重新修補一下,哎,這雨是真的煩人!”
“哢嚓!”
天空中閃過一道驚雷,瞬間將整個小鎮照的如同白晝。
在小鎮不遠處,有個身影正艱難的向前挪動。
…
劍宗。
“一張機,飛紅葬下紫薔薇,琉璃顏色千行淚,相思易數,西風難過,多少斷腸詩?
兩張機,青石玉案舊薄衣,倦來半倚梧桐息,傾城未必,驚顏未必,誰教我相思。
三張機,盤絲理上鳳凰釵,朱唇未染風塵意,流年逝水,今昔幾日,何處待君歸?
四張機,流光故事歎別離,閑來寂寞連珠戲,飛花殘雪,紅塵舊夢,獨自盼春回。
五張機,繁榮謝盡斷天涯,恨流雲跡出天外,江山易改,紅顏易老,多少是和非。
六張機,難凝病酒易折枝,桃花釀來三千日,何時卸甲,何時卸甲,鞭馬意遲遲。
七張機,悲秋老樹長春泥,芊芊玉手摧無力,流年半數,相思不少,西北複殘輝。
八張機,未眠總怨月流輝,流輝常把樓台洗,相思洗淨,哀愁洗淨,著手試新衣。
九張機,輪回世事盡徘徊,情長兒女多無奈,薔薇如故,梧桐如故,秋雨送秋思。”
沐雲回到劍宗以後便一直悶悶不樂,王侯也是氣急敗壞地問寧一:“誒,你師弟什麼東西啊?”
寧一對此隻有憨笑,如今他性格越來越好,怕過不了多久‘平易近人’這四個字就要在他身上應驗。
劍宗大殿上,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眾人表情嚴肅,一言不發。
“確認過了嗎?”我開口打破了沉默。
周半城在一旁說道:“據三魔所說,雲之…被他們殺氣在了長安城外的護城河中。”
我一拍桌子:“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把護城河抽幹了,也得給我找到他!”
“這事…要不要告訴沐雲?”
王侯說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找到屍體以前,我不相信他會死,也沒有必要讓沐雲在為此傷心。等確定了以後再想辦法怎麼告訴她吧。”
王侯想了想沐雲如今的狀態,歎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
“父親,雷聲太大了,我害怕!”
孩童的聲音響起。
中年人將他抱在懷裏,用手捂住他的耳朵。
“砰!”
忽然,一隻手拍在了那半扇木窗上,在雷電的照明下,中年人看到那雙手毫無血色,就像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屍體一般。
“啊!!”
男人見狀大聲吼起來,然而在炸雷聲中卻如同石沉大海。
“救…救…”蒼白之手的主人無力地說了半句話,那隻手便消失在了木窗上。緊接著‘撲通’一聲,再無聲響。
…
“你醒了。”
中年人看著這個落魄之人醒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