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反抗無濟於事(1 / 2)

雲翳遮掩,一彎明月在沉沉的雲海中穿行,月華淡淡,隱匿而朦朧,把昏暗的光輝輕輕地投灑在遠近不一的山峰上,滿是棱角的山體反射著月色清幽的光暈。

被劫持的顏真公主跟著黑衣人一路向西行進。

馬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與力量奔馳著,冷冷的風吹打在顏真公主的臉上,生生的疼。

她的發絲被吹得淩亂,有幾縷飄在首揚起一道領麵具的臉上,帶著少女特有的芬芳。

戴麵具的男子禁不住吮吸了一下這香氣,他的嘴角揚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帶著些許狂野些許妖異。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兒終於停了下來,來到這群劫匪的“營地”。

穿著盔甲的士兵麵無表情的守在幾個高大的帳篷外,見到麵具男子,齊齊行禮,口中呼道:“主公!”

顏真公主回頭打量著麵具男子,他坐在黑色的駿馬之上,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黑色的披風在風中飛揚。

他們叫他主公,那麼他是……貴族?

首領下了馬,拽著公主徑直走向其中一個最高大的帳篷。

這裏就是他住的地方。

顏真公主環顧四周,並沒有什麼華麗的擺設,一個長桌,幾把椅子,都是很普通的木頭製成,看起來簡單而輕便,一個火爐剛剛被點起,霹靂巴拉的火星子在躍躍欲動,火爐後麵有一張鋪著羊毛的臥榻,看起來還挺柔軟的。

三月的夜晚仍然寒冷,尤其在這荒郊野外,到處是了無人煙的荒漠,這群人顯然在遷徙中,也許他們居無定所。如果因為這,他們劫持金銀珠寶並不令人意外,但是為什麼還有她呢?難道——他們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早就有所預謀?

首領在榻上坐下,手始終沒有放開她。

她看起來身子十分柔弱,隻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把她捏碎,但是她的表情卻是與柔弱截然相反的堅定,她的眉宇間凝著一抹小小的倔強,這種神情令人好奇,她是哪裏來的力量,哪裏來的底氣?

公主被連帶的拉到榻上坐下,一路的顛簸,她渾身酸痛,一下子坐在柔軟的羊毛上覺得很舒服,很放鬆,但是她並沒有因此卸下警惕,她冷冷看著眼前的男子,看到他將麵具取下來。

他有一張好看的臉,不像她想象中那麼凶神惡煞,五官的線條很硬朗,仿佛刀削一般,男子有著狹長的眉目,他的眉弓很高,鼻梁也很挺,顯得一雙眼睛特別幽深,就算這麼近,也看不清他眼裏的神色。

令她視線停留的是他左邊額頭上的一道一寸來長的刀疤,像是一種獨有的印記,烙在這張原本英俊的麵容上。

顏真公主吸了口氣,問:“你究竟是誰?”

男子的嘴角微微揚起:“你很想知道?”

剛才那血腥的一幕仍然讓她驚魂未定,但是她是公主,她的身份不允許顯出過分的軟弱,她再度吸了口氣,正色問:“你有膽量殺我的人,卻不敢報出自己的姓名麼?”

不料男子哈哈大笑起來,額頭上的疤似乎也跟著肌肉顫抖,那麼肆意那麼張揚。男子鬆開手,大方的承認:“公主果然有膽識,那我也不便再隱瞞,”說罷,斂起笑容,平靜的一字一句道:“我是夏侯琰。”

夏侯琰?

顏真公主的表情變得比剛才還要嚴肅。

夏侯琰這個名字,即便身在齊國深宮中的她也是如雷貫耳。

在這亂世中,楚國、齊國和趙國實力最強,幾乎無人可以撼動。但是有一路諸侯,卻對三國都不買賬,這就是夏侯氏。

夏侯家族是近年崛起的一路諸侯,頗具野心,不但遊刃與諸國之中,而且這幾年依附於趙國,與趙王達成某種協議,可調動的人馬達到十萬之眾,加上自己原本的三萬人馬,可謂叱吒風雲。這樣一個皆具野心、實力、謀略於一身的政治力量,其核心人物就是夏侯琰。

夏侯琰出身平民,十六歲帶兵作戰,從無敗績,他不僅驍勇善戰,而且精於兵法陣型,經常能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以少勝多,令人聞風喪膽。

傳說中的夏侯琰,強勢霸道,權力欲極重,是為了權利可以六親不認的冷酷男子。

但就是這樣一個頗具心機而又富於傳奇色彩的男人,吸引了無數追隨者,誓死相擁,如今的夏侯氏,隊伍仍然在不斷的發展壯大中。

原來眼前這個卸下麵具的人,竟是夏侯琰。

顏真公主覺得心口一緊,她知道這家夥不是什麼善類,他劫持她,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公主不必太多疑慮,”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夏侯琰淡淡道:“隻要老老實實的待著,不去想什麼逃跑之類不切實際的事,自然不會有性命之憂,在下也會善待公主。”

顏真公主眯起眼,再次仔細打量夏侯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