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西域有一個神秘而強大的邪教,他們崇尚火的力量,相信火是光明與生命的源泉,稱為拜火聖教。
它位於極西盡頭昆侖的某一座險峰上。
為了得到拜火聖教的強大力量,他不惜隻身赴險,進入昆侖太極峰。
那時候他十三歲。
從九歲流浪於市井開始,他過了幾年顛沛流離的生活,他以為沒有什麼困難能打到他,但是在去昆侖山頂的路上,差點凍斃。
在拜火聖教,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內部的比試,輸的人下場都很慘,與他同時進去的一百來人,半年後隻剩十個不到。
在那裏,唯有強者才能生存。
沒有人會同情弱者,弱者被淘汰被殺死是多麼的天經地義,且教中鼓勵新殺手相互之間的暗殺行為,訓練之餘,每個人都無論在休息、飲食、沐浴的時候,都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為隻要一個不防備、隨時都有被同伴殺死的危險!
誰都不敢信任旁人、誰都不敢放鬆警惕、誰都不會忘記抓緊一切機會殺死同伴。
每個人都是埋頭苦練,隻求盡快提高自己的武藝和暗殺技能,每個人都在孤軍奮鬥。
而他,是其中的翹楚。
不過兩年多時間,他已經成為拜火聖教的一名正式的殺手,在這樣的煉獄中生存,他變得異常強大,冷酷,果斷,不屈不撓。
他擁有了一般人難以企及的絕對力量。
就連教主都很欣賞他。稱讚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學有所成。
可是,他生平的報複怎會甘心於僅僅做一個殺手?
他的目標很明確。他要的很多,他覺得羽翼已經豐滿。他可以離開昆侖山,去闖天下,去開啟一番波瀾壯闊的事業!
於是他決定偷偷下山。
但是哪有這麼容易。
拜火聖教派出最厲害的高手阻止他離開。他的身手在教中雖然已經是頂尖,但是麵對十二個一流的高手的阻擊,他拚盡全力也是九死一生。
就在他奄奄一息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副教主及時趕到,他說,你走吧。
他欣喜若狂,沒想到自己能夠絕處逢生。
但是後麵一句話讓他徹底跌入穀底——擅離拜火聖教的人,都將生不如死。
在入教的時候,每個人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下了一種秘製毒藥,一旦離開昆侖山,毒性就會慢慢發作,會讓人痛苦異常。
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毒性會發作,有的人是一個月,有的人是一年,有的人是三年五年,因為不可預見,所以時時小心提防,而往往就在一個人以為自己是個特例能夠僥幸逃脫的時候,它卻偏偏找上門來。
而他已經離開了整整十年。有人能活著離開拜火聖教後還平安的活過十年!
雖然曾經被診出可能中毒,他卻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
於是他暗自慶幸。
這麼多年,他以為早就遠離了那場噩夢。
他曾經一度惶惶不安,時常午夜醒來還會糾結在血雨腥風的過往中一次次的慶幸自己能夠逃過一劫,於是他漸漸放下心裏以為那個惡毒的詛咒也許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直到剛才,他才明白他也不能幸免,他才發現那段地獄般的日子一直留在他心頭,永遠不可磨滅。
在他以為可以躲過詛咒的時候厄運卻如影隨形的找上門來,在他即將踏上人生巔峰的時候給他重重一擊,痛得他連求救的力氣也沒有,讓他加倍的失落加倍的疼痛,徹底摧毀他東山再起的勇氣——這才是拜火聖教的真正可怕之處。
生不如死。
他睜開眼睛。
他幾乎能看到死亡,他也許逃不過。
他注定逃不過。
但是,他能抓住什麼。
這世界上,他一定能抓住什麼。
比如權利,比如江山,比如財富,比如——她。
對!就算每個人都難逃一死,但是他可以在死前比別人擁有的多!
這麼多年的付出,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這麼多年打下的基礎,不能因為他的生死而荒廢,他要做些什麼,他一定能做些什麼!
楚國、齊國還有趙國,他要滅了他們——他要一個一個的滅了他們,他要一統天下,就算他不能徹頭徹尾的完成,至少要為夏侯氏打好基礎,奠定基石,他要讓夏侯這個姓氏名留史冊!
他相信,在他有生之年,這是可以實現的!
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會發作,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
於是他差人叫來了夏侯雍。
夏侯雍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他蹙眉道:“大哥,你怎麼跟重病了一場似的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他毫不在意:“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叫你來是有很重要的事。”
“大哥有什麼吩咐?”
“派人去找陽藥師。”
“陽藥師?”夏侯雍吃了一驚:“此人醫術了得,卻行蹤不定,大哥的病嚴重到非請他不可嗎?”
“別管這麼多,想辦法找他就是,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人知道。”
夏侯雍點點頭:“好。”
夏侯琰轉了話題:“我們劫持公主到現在有多久了?”
“二十一天。”
“二十一天了!”他哼了一聲:“齊國那邊的反應也太慢了,一定是楚國那邊把事情壓下來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緩兵之計,但我們不能坐著幹等,要先發製人采取行動!”
“那該怎麼做?”
“發密函給齊王,說娉婷公主已經死了!”
他就不相信楚國能夠拿出合理的解釋!
他就不相信齊王在收到這信息的時候還能沉得住氣!
他就不相信齊國不會借這個機會與出國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