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孤注一擲(2 / 2)

一行人上了馬車,隨著一聲“駕”,四匹馬同時發出嘶鳴,扯開了蹄子就開始奔起來。

豈料就在這時,周圍頓時一陣冷意,一股強大的氣息壓迫而來,不光竹和菊,就連阿默也不免有幾分緊張。

隻聽嗖的一聲銳響,一隻弩箭破空而來,流星般閃動著攝人的寒芒,精準無比的穩插在為首的一匹馬的馬頭裏,左眼射進,右眼透出,鮮血飛濺,腦漿迸出,淒厲的哀嚎聲衝天而起,馬兒哀鳴一聲,嘭的一聲就跪在地上,後麵的馬一時間停不下來,眼看著就要撞上——千鈞一發之時,阿默騰身躍起,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半空中銀光閃爍,果斷的一刀斬開那匹馬的繩索,而駕車的人更是技術高明,就在這一瞬間使得車子方向稍微偏移,巧妙的躲過了看起來不可避免的相撞。

射出這無比精準狠戾一箭的夏侯琰一聲暴喝:“給我追!”

幾百個侍衛動作迅猛的翻身上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跟在他們的主公身後追住那輛載著娉婷公主和來曆不明人的馬車。

“公子!他們追上來了!”

“不要慌!”

阿默沉著冷靜,他知道蘭已經擺平了守城的將領,他們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絕不可能像上次一樣失敗,他們一定能夠出去——這是他答應過她的。

娉婷臉色蒼白,馬車顛簸的她五髒六肺都在翻江倒海,她強忍著,不能讓自己在這時候顯現出一絲軟弱。

夏侯雍死死盯著她,他不能想象同樣在今晚,他們還曾經談論過理想,民心,雖不像朋友至少沒有深刻的敵意,而現在卻成了行走在刀尖上的爭鋒相對!

“你會後悔的!”他哼了一聲,雖然渾身疼得骨頭都要散開,但是他知道大哥就在後麵,他一定會劫下他們,他們絕對沒有可能離開繽城!

外麵馬蹄聲陣陣,夏侯琰雙眼死死的盯著前麵的馬車,一雙眼睛似要噴出火來,這該死阿默竟然能夠一而再的在他眼皮子地下帶走娉婷,原來他一直小看他了!

不可遏止的憤怒如同熊熊烈火爬滿了他的心頭,還有一種不能形容的疼痛,娉婷——你這該死的女人,是和他串通一氣了嗎?

你早巴不得這一天了是不是?

我好心放他一馬,誰知道這小子竟吃了豹子膽,竟有虎狼之心!

馬車的速度很快,追兵顧忌到車廂裏的人不敢放箭,這給了他們很好的喘息機會,高大的城門就在前方!

阿默一馬當先走在前麵,清瘦的身體散發出的森冷氣息卻無人可以忽視,沒有一個追兵可以靠近他,就連夏侯琰也不過幾度與他平行。

“放人!”夏侯琰嘴角裏蹦出兩個字,手上一劍斬來,快得來不及看清動作,阿默靈巧的身形一閃,整個人壓低身子,腰身柔韌的好像銀蛇——在躲過這一劍後,阿默冷冷看著夏侯琰,突然一個縱身翻到車廂裏,車廂裏,梅手中的匕首死死抵在夏侯雍的頸脖上。

“這裏交給我!”阿默接過匕首。梅斜身一翻,出了車廂,攀上另一匹馬緊緊相隨!

繽城的東城門吱呀一聲轟然開啟,後麵潮水般的追兵無不詫異,向來守備森嚴的城門怎會會無緣無故為敵人敞開呢?

他們都不知道,這一切早就在阿默安排之中。

夏侯琰大驚,他剛在已經篤定他們絕不可能出城門,可是現在的一幕卻不得不叫人震驚——他竟然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法做出任何一點能夠挽回局勢的舉動。

不行!決不能讓他們就這樣得逞!

想到這裏,他整個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像一隻飛舞的鶴從天而降,竟然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身姿攀上對方的馬車!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沒想到夏侯琰用這種豁出性命的手段孤注一擲,分明是要爭個你死我活!

夏侯琰利落的鑽進車廂,竹和菊都在駕車,一時間無法分身,阿默挾持著夏侯雍,而娉婷臉色慘白得盯著從天而降的夏侯琰,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誰能想到,就在幾個時辰前,他們在府邸的湖心閣下,擁吻纏綿,巫山雲雨……鋪天蓋地的驚濤駭浪之後——那一刻,他真的以為,將她占為己有,他真的以為,他已經把她緊緊掌握在手裏,她絕不可能從他的手中逃離!

“放開他!”夏侯琰調回目光,狠狠逼視著他們,強大的氣場連空氣都要凝結,呼吸都要停滯。

“你以為現在還有籌碼和我提要求嗎?”阿默冷笑。

“大哥!”夏侯雍的表情憤恨而屈辱,滿心滿眼的不甘,內心咆哮的憤怒最終還是化作一句:“你要小心!”

身後無數追兵大聲喊著:“主公!”

“保護主公!”

繽城的軍士們都沸騰了!

他們主公正不顧安危置死地而後身的攔截妄圖逃跑的賊人!

他們決不能讓危險繼續擴大,他們一定要攔下這兩飛奔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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