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你們逃不掉的(1 / 3)

與外麵的喧鬧完全不同,車廂裏竟是一抹詭異的平靜。

“你們逃不掉的。”夏侯琰氣勢壓人,突然間不由分說的一把拽過娉婷,阿默一時間措手不及,隻見夏侯琰把娉婷緊緊箍在懷裏,一把森冷的匕首同樣抵著娉婷。

“把車停下。”夏侯琰命令道。

“你——”阿默眼神殺意重重,手中的匕首不由緊了緊,夏侯雍的脖子頓時多出一道血痕,阿默怒道:“給我放手!”

“這句話應該我和你說。”夏侯琰毫不客氣的回敬。

氣氛陷入劍拔弩張。

隻要一個輕微的小動作就可能爆發出一場不可避免的血腥之災。

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阿默眯起眼。

現在不可能把車停下,一旦停下,他們縱有再高的本事也許能殺掉幾十人到一兩百人,可是也不能抵擋身後潮水般士兵,何況還有夏侯氏兄弟這樣的高手。可是如果不停下,娉婷的性命便有可能不保——除非——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裏靈光一閃,當下便做出決定!

安靜到詭異的車廂裏突然“唰”的一聲銳響,一道血霧噴湧而出,夏侯雍的一條手臂生生被阿默的利刃砍斷,刺耳的慘叫聲衝天而起,他悶哼一聲,斷臂處鮮血淋漓,慘不忍睹,瞬間潑灑滿地!

隨著夏侯琰和娉婷的驚叫,阿默毫不留情一腳揣在痛不欲生的夏侯雍身上,用力之大,竟讓他整個身體登時向馬車外飛了出去!

“二弟!”夏侯琰暴喝一聲,身體如離弦之箭跟著衝出去!

娉婷看著這血淋淋的一幕頓時再也壓不住喉間早已翻湧的惡腥,稀裏嘩啦的吐出來。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阿默的聲音平靜如水,好像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過,好像那仍然躺在車廂的斷臂不過是一具木偶的殘肢,他抬腳一踢,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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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的墜落,墜落。

翻滾,翻滾。

天旋地轉。

夏侯琰緊緊抱住夏侯雍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滾落在沙地上,瞬間身體好像被撕碎成無數片,疼痛的極致原來是麻木,他抱著他,就像小時候抱在一起相互取暖,他的眼前突然出現多年前的一幕:在一處偏僻破爛宅院裏,兩個孩子依偎在四麵漏風的破屋子裏,身上披著一切能保暖的東西。破破爛爛的棉絮、被單、窗幔圈簾,像是兩個小叫花子。

他們相互取暖,他對弟弟說,總有一天,要讓他和妹妹都過上好日子,再也不必挨餓受凍,在也不必擔心有人追殺,可是一晃這麼多年了,他們隻是表麵風光,其實仍舊一步步如履薄冰,仍舊跟著自己東奔西跑,生生死死。

他不僅沒有保護好他,還讓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他被砍掉手臂的時候,他隻聽見“格拉”一聲,他的心也隨之碎了!

二弟,你放心,大哥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死——

“主公!主公!!”

“二當家!!”

黑壓壓的士兵追上來,都被眼前一幕驚呆了,夏侯琰和夏侯雍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渾身鮮血淋漓,不知道是誰的血在流淌,他們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速度之快下墜力之大,都足可以要了他們的命。

但是他們的主公,在落地後幾個翻滾下竟然緩緩止住,以不可思議的力量停下來!

夏侯琰顧不得滿身傷痕,快速封住夏侯雍的穴道,夏侯雍失血過多已經陷入昏迷,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性命垂危!

“堅持住!”夏侯琰大聲喊著:“我知道你可以的!”抬頭怒喝:“快點幫他止血!”

士兵們手忙腳亂,剛才接到指令匆匆趕來,哪想到帶著大夫,麵對這樣的情況竟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