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棋局捉摸不定(1 / 3)

——沒有人能證實,葉淺是“影”最強的殺手。

因為那些被殺的人全都躺在墳墓裏。

蒼茫天地間,駿馬飛馳,煙塵滾滾,娉婷身後的少年就是葉淺。

娉婷不知道葉淺的真實身份,她隻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葉淺,這個名字在她看來與可怕無關,與仇恨無關,與殺戮更是無關。

阿默也好,葉淺也好,都是七年前上元燈節令城萬千燈火下,那個安慰她叫她不要害怕,是那個讓她在九歲時候便牢牢記住芳心暗許的絕世少年。

空曠的平原上想要甩開追兵並不容易,目標太明顯,連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幸好一行人已經換過了馬匹,都是精挑細選的好馬,經過大半日的疾奔,已經漸漸把夏侯氏的追兵甩開。

可是一行人仍然沒有放鬆警惕。

葉淺漸漸體力不支,他的呼吸越來越重,摟著娉婷的手不時的送下來,娉婷一遍遍拉起他的手,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一會兒是阿默,一會兒是葉淺,有些語無倫次:“再堅持一下,在堅持一下就到了!”

身後的少年輕輕“恩”了一聲。

梅蘭竹菊前後左右的護著他們,沉穩安靜,堅定異常。

娉婷看他們對阿默的態度,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能在這生死關頭一路保護追隨,豈是一般人仆人能夠做到的?

到了日暮時分,他們終於看到了菊所說的燕巢山。

這座山不很高,也不算很陡峭,但是卻延綿不斷,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橫在這片荒蕪的大路上,想要往東方去必然要翻過這座山,否則便要繞道幾百裏。

在日落時分玫瑰色的雲彩中,整個山體呈紅色,上麵有稀疏的綠色植物也被染上了一層霞光。

娉婷眯起眼,卻不記得來的時候翻過這座山,那時候她生病整天都待在馬車裏,迷迷糊糊的,可是感覺都在平地上,並沒有怎樣顛簸,看來當初夏侯琰是繞過了這座山走的平地。

一個不切實際的念頭突然在腦海裏出現,難道他是為自己繞道而行嗎?

這可能嗎?

不會的,她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嘴角露出嘲諷的弧度。

現在的夏侯琰正咬牙切齒的詛咒著她吧?

夏侯雍呢?為求自保阿默那一刀狠厲決絕,失去了手臂的男子那痛徹心扉的叫喊聲現在還在耳邊回蕩,她說不出是當時的震驚與害怕,可是要不是這樣,夏侯琰怎會輕易放手?

他們又怎麼逃的出來?

無論如何,那場噩夢總算結束了。

娉婷輕輕歎了一口氣。

燕巢山下有一座茶棚,看起來很簡陋,幾張桌以椅,茶水在露天的爐子上咕咕的滾動著,冒著泡兒。

可是對與趕了一天路的人能在這裏休息片刻,喝上一杯水,吃上幾口簡單的小食,是件再好不過的事。

娉婷扶阿默下馬,方才覺得口幹舌燥,渾身脫力,跟散了架似的。

茶棚的老板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咋看一眼相貌普通,平平無奇,中等身材,五官平庸的難以給人留下印象,可是再仔細瞧瞧,卻又覺得那眼神有著非比尋常的深沉,似乎能夠在你毫無覺得差的時候洞悉一切。

娉婷雖然沒有出門在外的經驗,但是在外行事總是多幾分小心,她不知道這人是否能信得過,但是阿默卻給了她一個很肯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