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不死符(1 / 2)

白月低喃道:“你說過的,在治好我的眼睛前你不會丟下我,那麼在你的傷好之前,我也不會丟下你。”

楚羽愣住了,他本想說:你的眼睛本就是好的;或者是:你不要再戲弄我,或者是:走都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可是最後他卻一句也沒說。

他猶豫著,然後緩緩伸出手摟上她的腰,如同將廣袤天地中的其他全都隔絕,他與她就這麼互相擁抱著,暫時忘記了一切,什麼也不去管,什麼也不去想。

忘了是多久,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打在他們身上,感到一絲絲熱力,兩人才漸漸鬆開。

楚羽低聲道:“於姑娘——”

“不要叫我於姑娘。”白月把腦袋靠在他肩上,說:“那是我一時興起隨便說的,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我的名字,不過你從來不問,”她似是有些惱,半笑半顛,帶著小兒女的嬌羞道:“叫我月。”

“月。”他叫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很溫柔。

白月隻覺得心都顫了一下,多久多久,沒有這種感覺?為什麼他這一聲喚起她心底深處的柔情萬縷?為什麼這種感覺既陌生又仿佛很熟悉?

記憶深處,那個叫“麟“的男子也這樣喊過她的名字,也是這樣讓她深深悸動,她流了多少多少淚水,是幸福的還是苦澀的已然記不清楚,記憶中所有的甜蜜與苦楚,那些過往的歲月在一瞬間呼嘯而過,陰陰暗暗,深深淺淺,形形色色,全都混雜在一起,從胸膛裏一湧而出,不可抗拒地糾結,變成他胸膛中沉穩的心跳。

楚羽抬手輕輕將她發絲擄到耳朵後麵,吸了口氣,很鄭重的說:“我擔心那些要置我們於死地的家夥不會這麼放手,若是他們下山搜尋發現我們,你記得要先逃。”

“為什麼?你覺得我是那種危險關頭隻管自己溜之大吉的人?”心中暮然收緊,她有些不高興——或許從前她會,可是經過這場劫難,他還在懷疑她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月,我知道自己的傷,如果他們追過來由我抵擋著,能拖延多就是多久。但是無論如何你要先走,要去天山,做我要做的事,你一定要或者幫我完成。答應我。”

“你要做的事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是。這件事必須完成,必須!就當是我救你索要的回報,”楚羽的手移到她柔嫩的臉上,她的臉沾上了露水有一點濕潤,他的手指慢慢摩挲著,極其珍視:“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我也希望我們能一起出去。”

“其實…….”白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那黑衣人是很可能是衝著我來的。雖然我對他並沒有印象,可是他卻對我很熟悉,還知道你的身份,以我的推測,他們不會放過我們,也許已經下山搜尋了,我也要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一起麵對!”她態度很堅定:“別的先不管,你再試著運功調息,我去找些吃的補充體力。”

白月這麼一說,他知道她心意已定,雖然他並不同意,可是她的話讓他覺得心裏暖暖的,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

他也不與她爭辯,挺起身板雙腿盤坐,開始運功療傷。

過了一會兒,竟然撲鼻聞到一股子烤肉香味兒。

睜開眼向著白月看過去,卻見她手裏拿著的樹枝子上豁然穿著一條胳膊長的蛇,正湊在火上烤它。

這女人從哪裏弄到的蛇?

居然還敢烤來吃?換作別的女孩子隻怕看都不敢看一眼罷?!

當然……她不是一般女孩子,而是城府極深居心叵測武功也很高的家夥。

其實憑著她的輕功,她是可以攀著峭壁上去的,不過因為他受傷了,她不忍心離去而已。

於理智,他應該讓她先走,讓她代他完成任務;可是,於情感,他卻放不下,萬一她一個人上去碰上那些人怎麼辦?

有他在,至少還能勉強抵擋一陣子。而且,以他對她脾氣的了解,她不願意的事,是很難說服她的。

白月瞅見楚羽正看著她,晃了晃手中的烤蛇:“正好,再有一會兒就能烤好,蛇肉正有活血祛瘀、消腫止痛的功效,應該對你的上有好處。”

楚羽笑了一笑:“這蛇是從哪裏來的?”

“剛才捉的,”白月眨了眨眼。

“你的膽量倒是不小。”楚羽看著眼前這瘦弱的女孩子舉著條猙獰的烤蛇,一時覺得這情形怪異得令人好笑——這個女人總能帶給他出人意料的感受呢,又安逸又……野性。

“我一向膽子大,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月笑得有些得意。

半晌將蛇烤得好了,白月走過來坐到楚羽身旁,用手撕了蛇肉送到他嘴邊,楚羽想自己動手,可是她卻偏要喂她。

長這麼大,還沒從來沒和女孩子這麼親近,更別說被她喂著吃東西了,不過……被這女人這麼細細地喂著也是一種無尚的享受……所以楚羽還是厚著臉皮任她作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