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仁”字上,他劉修祈全然不及他,可是——
劉梓宣語聲忽然轉硬,隱有寒意:“但光有‘仁心’還不夠。如果是太平之世,如果隻需要守江山,‘仁’治天下,好事一件!可現在大楚國內雖然一番和平,但是其他幾國卻虎視眈眈,稍有機會,定然會興風作浪。
這次的夏侯氏作亂若不是背後由趙王撐腰,何止大膽於此?對付這種人,就需要有長陽王那樣手段,雷厲風行,果決狠辣,如此大楚便可不懼便是權臣弄權,夷族進犯,如此才可保社稷安穩、江山太平,你們明白嗎?”
上官凜猛地抬頭看向劉梓宣,與劉梓宣眼光一觸,隻覺得他眼內鋒芒刺人,竟生畏懼,立即又低下了頭。
劉梓宣道:“朕自二十歲登基,六年來,自問行事,無愧天下百姓。”
上官凜說:“皇上是罕見的仁君。”
劉梓宣卻沒什麼歡喜:“仁君未必是好皇帝,將來人們如何評價朕,都是身後事罷了。朕相信自己的眼光與抉擇,當年高祖皇帝開拓楚國的大好江山,卻在立儲之事上猶豫不決,雖然立了太子,卻心中向著先帝,後太子被廢,先帝登基,八位王爺野心勃勃,意在江山,時常作亂,朕早年深受其害,在這裏不用一一言表。
所以朕在登基之時就下定決心,絕不重蹈覆車,擬定好接班人。如今說出這個決定也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丞相不必過多擔憂,隻要盡力輔佐長陽王便是。”
上官凜無語。
劉梓宣指著房間裏波瀾壯闊的楚國江山圖,肅容對上官凜等人說:“長陽王歸朝之後,你們一切行事全聽他的吩咐。他就是未來的大楚皇帝,是你們發誓要效忠的人,你們要像服從朕一樣的服從他——你們可都聽明白了?”
幾個人齊齊跪到劉梓宣榻前,大呼:“明白了,皇上的話,臣等一定銘記在心。”
劉梓宣說的時間有點久,已經有些疲累,卻並不歇息,而是讓其他人都退下,獨留下上官凜。
上官凜知道劉梓宣有事情要交代,上前聽吩咐,劉梓宣道:“朕再賜你另一道密詔,若是將來劉修祈無故為難你,憑此便不必懼怕他。輔佐與監督的重任,都煩勞丞相大人了。”
上官凜顫顫巍巍的接過密詔,心裏百感交集,十分難受。
劉梓宣又道:“朕原本賜你的那道密詔仍然有效,無論如何,你必須保得玉妃娘娘周全,讓她離開皇宮,絕對不能讓劉梓宣傷害到她半分。”
上官凜知道劉梓宣對玉玲瓏異常寵愛,否則當初也不會力排眾議要立她為妃。
隻可惜兩人雖然恩愛有加,卻不見傳出任何喜訊,若是有了皇子,哪裏輪的到劉修祈坐享皇位?心中不免唏噓,看劉梓宣心意已決,也無力阻止,隻好在此時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臣謹記在心。”
劉梓宣停了停,又道:“其她的妃嬪,也讓她們各自出宮吧。”
“這?”上官凜愣了愣,按照規矩,嫁入皇室終身不得出宮,劉梓宣竟連這些規矩也要推翻嗎?
“她們都還年輕,不能因為朕一生困於宮牆中,朕於心不忍,”劉梓宣歎息一聲:“好了這些事你讓禮部安排吧,朕累了,想要休息了。”
上官凜不多說什麼,起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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