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月睜開眼,隻見李瑞麟還睡著,白皙的臉容在清晨的空中顯得十分柔和華美,猶如一件上好的藝術品。
而一夜之間,這個男子竟然成了她的丈夫,簡直就是在做夢。
白月輕輕繞過他的身子,想要下床去,忽然腰間一緊,被一雙手摟住,她回頭輕聲問:“你也醒了?”
李瑞麟笑笑:“早上好啊。”
“早上好。”白月有些尷尬,那媒婆口中的夫妻之事並沒有發生,不知道李瑞麟會作何感想?
李瑞麟卻好像什麼事也沒有一樣,懶懶的坐起身。
白月遲疑了一下,問:“昨晚……我們有沒有……”她雖然直白犀利,但是問到這敏感話題還是不由羞紅了臉。
“你說呢?”李瑞麟笑了笑,摟住她的肩:“這可要叫長輩失望了。”
“我喝醉了,不好意思啊。”白月打起哈哈。
李瑞麟說:“你酒品真差,以後不許再喝了。”
“我知道了,以後想來也沒什麼機會喝,你放心好了。”白月睜大眼睛無辜的望著李瑞麟,他啞然笑道:“你可知錯過了什麼?”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眉目含情,她覺得有點緊張,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可是,她不習慣被人那麼專注的眼睛看著,仿佛世界隻有她一個人。
“我……我怎麼知道……”她喃喃地,不知該說什麼。
“沒關係,今晚再補好了。”他的眼睛亮的出奇,好像兩顆星星。
無論如何,麵對的是這樣一個他意想不到的女人,他想,也許,他可以試試。
起身後,李瑞麟對外麵喚了一聲,不一會便有人來伺候。
他是被下人伺候管的少爺,打小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顧,白月卻很不習慣一早起來還未梳洗就被外人看到,微有窘色,李瑞麟見她麵色白中帶粉,粉中帶紅,嬌俏可愛,不由心下一動,淡淡道:“算了,喝醉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不是夜夜如此,為夫可以接受。”
瞧他一本正經說話的模樣,白月隻想笑,總覺得嚴肅的樣子不適合這個人,他應該是笑起來柔和如沐春風的吧,她於是故意繃緊了臉,一副惶恐樣子唯唯諾諾的說:“妾身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李瑞麟看出她的是裝的,撲哧一聲笑了,白月抬起臉來,正對上他的眼睛,四目相對,目光閃閃。
按照李府的規矩,今天她作為新媳婦得出去對長輩請安,這些大戶人家規矩多,不知有多難纏,她有些不安,直到換好衣服,傭人全退下之後,她的丈夫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溫言道:“隻是見長輩,認得一些人而已。”
“哦。”白月點點頭,大戶人家的生活方式她並不了解,但是從進門的這一刻起她就必須想辦法融入,作為一個女孩子家都要過這關的吧。
丫鬟伺候完畢,便是去拜見長輩的時候了。
白月雖然膽子不小,但是初進李家大門,對環境很是陌生,一下子要麵對長輩還是有點緊張,她一緊張就會忍不住揪住衣角,李瑞麟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牽起她的手,柔聲說:“別怕,隻是見見家裏人打個照麵,讓他們過過目。以後在府裏,見到長輩和親戚總要打招呼,隻要客氣一些,沒有人會為難你。”
他的手並不溫暖,在這夏天火熱的季節裏,甚至有些涼。
她突然想起昨天自己不小心絆了一下那個握住她的手,大而溫暖——竟然不是李瑞麟,微微有些吃驚,那個人是誰?
正在疑惑間,已被領著穿過南大廳之後,經由一條大甬路,走到大堂。
進入堂屋中,抬頭迎麵先看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鬥大的三個大字,是“榮祿堂”,大紫檀雕螭案太師椅上,坐的是李老爺,邊上的是一個雲鬢高聳衣衫華貴的中年美婦,便是李家的當家主母李夫人,姓佟——也就是李大公子的生母。
李環見了兒子兒媳便嗬嗬笑道:“話說人生四大樂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而昨日你已經曆四大樂事之一,為父真為你感到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