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大開殺戒(2 / 2)

那風情萬般的一笑隱在濃如蝶翼的睫毛下,未到眼底:“事情辦得早,便早些回來。”

室內靜謐,劉修祈抬頭掃她一眼,重執起案上筆墨:“那便下去歇著吧。”

等夜鶯的身影消失,白月便仰起臉,看似漫不經心道:“她走了呢。”

“本王知道。”

白月冷哼一聲:“王爺演戲的水平,可真是天下無敵啊,我都差點當真了呢。”

劉修祈抿著唇角,目光隻是看著夜鶯離去的方向,並不說話。

直到後來,她才漸漸明白事情的真相。

原來,這一切,都是劉修祈設定好的棋局。

她,夜鶯,楚桓王,還有李家——

全部都是那個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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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桓王六年春。

在這個春天裏,發生了許多事情。

現在正是五月春暖花開的好時節,尤其是南方的這座城市,空氣清新而濕潤,每一陣風都吹得人一陣清爽。

這晚的李府特別熱鬧,隻見光彩明輝的琉璃燈火中,李家的豪宅仿若神話中的七彩寶殿,極盡奢華典雅,正廳上懸掛著高高的是一個紅底鎏金的“壽”字,字體如行雲流水,蒼勁有力。

這是李家正主李環的五十大壽。

整個李府大張旗鼓,熱鬧非常,宴席上菜肴豪華豐盛,堪比宮廷禦席,李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包括所有親朋好友管家仆人等全都到場,共同慶祝。

晚宴後,是在花園舉行的歌舞表演,李環特地請來綏城最有名的歌舞班子,身著華彩舞衣的藝人們霓裳豔影輕舞飛揚,豔而不俗,技驚四座。

歌舞表演結束後,是一個獨奏節目,隻見偌大的花園裏一個白衣女子款款走來,腳踝上串著好幾串銀鈴,每走一步都是一陣清脆的鈴聲,靜靜的撩撥這微風輕拂的夜。

女子帶著一麵白色雕花麵具,長鬢飛揚,外衣絹紗淡薄如清霧籠瀉,裏麵襯著白絲長裙,衣闕翩翩似夜月晝日雪影流光,仿若從古典仕女圖走出來,有一瞬天地之間都失了顏色。

李府上下不禁暗暗讚歎這姑娘好氣質,又不得不好奇為何她要遮住麵容,那張麵具下的臉,一定不會遜色吧?到底是何摸樣?

女子坐在一個圓形繡花鋪墊上,盤著腿,脊梁挺直。

她抬起胳膊,白皙修長的手指撫在琴間,琴聲便輕緩的響起。隨著她手指的起起落落,音色起伏或輕或重時緩時急,時而如放聲高歌,時而如低吟徘徊,曲調清和古雅,聲聲歎脈,仿佛自遠古紅塵中生出了繁華萬千的明亮,落在心間最柔軟的地方,照亮了闌珊的一方。

花園中樂音悠揚,仿佛隨著流連清風,四麵八方都飄來琴聲,悠悠娉婷無止無盡。

她手裏的不過是把普通的豎箜篌,哪個大戶人家沒有一把,但是在這女子的手中卻是化平凡為神奇,琴聲之中有如暗香浮動,令人心曠神怡悠然思遠,若似身置空穀蘭風之間,點點蘭芷在山間岩上搖曳生姿,無論秋風颯颯,冰霜層層,猶自氣質高雅,風骨傲然。

一曲完畢,餘音嫋嫋仍舊回蕩在天地之間,眾人無不傾倒。

“好!”李環第一個鼓掌,接下來全府上上上下下掌聲連綿不絕。

麵具下的臉微微一笑,旁人卻不易察覺。

“姑娘的琴藝真是登峰造極,餘音繞梁,老夫不得不讚啊!”李環毫不掩飾道。

女子輕笑:“多謝。”

“不知姑娘剛才彈得是什麼曲子?”

“剛才彈得是一首鎮魂歌呢。”女子慢慢起身,猶如天籟的聲音卻吐出這樣的話語:“在死前能聽到這樣美妙的音樂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李環聽了臉色一變,怒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自然會知道。”白衣女子笑得詭異,叫人不寒而栗。

殺!殺!!殺!!!

這是他們應有的懲罰!

她終於報仇了!

麵對滿地的屍首,空氣裏濃重的血腥味,她仰天長嘯,眼角卻落下一滴淚花。

李瑞麟真的會開心嗎?

三年,在劉修祈身邊,她完全變了。

劉修祈把她人性中所有的陰險惡劣與狠毒統統挖掘了出來,那樣徹底,她成了冷血無情的殺手,世間情愛與她再無關係,她再也找不到原來的自己。

隻是,再也無法回頭了。

番外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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