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未曾預想過的情況之下。
“掌櫃的,掌櫃的,不好了,有群土匪衝進宅子裏了!”貼身的小廝一路跑進鍾勉居住的院落,其聲音之大幾乎要喊破了喉嚨,劃破這靜寂的夜晚。
鍾勉被小廝的喊聲從沉思中驚醒,一路趕到府邸前院,就隻見到在拍賣會上看見過的那個六皇子帶了一群人,明目張膽的擅闖民宅。
“草民叩見六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鍾勉知道事情恐怕不簡單,隻得壓下心中恐懼,鎮定的向六皇子上官逸行禮,“六皇子深夜蒞臨草民這破屋陋室,不知所為何事?”
上官逸輕蔑的瞥了一眼一揖到底的鍾勉,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問道:“你既然知我是誰,那也該知道,拍賣會上的寶藏圖,該是誰的吧?”
鍾勉心裏打了個突,果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還請六皇子見諒,草民當時並未參加這一次的拍賣會,而且,鄙行的規矩一直都是認牌不認人,拍賣會結束後,來領東西的人,的確是拿了喊價包廂的牌子。”
雖然嘴上說的頭頭是道,條條是理,可是鍾勉卻明白,這六皇子既然會如此肆無忌憚的闖進來,那必然就根本就沒把他鍾家拍賣行的種種放在眼裏。
如今說這些,也不過是想試圖讓六皇子略微消消氣,盡量不要遷怒到鍾家其他人身上罷了。
“規矩?”上官逸的笑聲裏滿含嘲諷之意,他垂下眼看著彎著身子一臉恭謹的鍾勉,一字一句說道:“本皇子為何要管你這什麼拍賣會的破爛規矩?我現在告訴你,拿不出藏寶圖,我就要你鍾家上下的命來給本皇子出氣,懂了麼?”
“還請六皇子大人大量,就莫要為難草民了!”鍾勉被上官逸笑的心底發寒,咬咬牙,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青石板上,冷硬的石板透著絲絲寒氣,順著血管流進了心裏。
“本皇子偏偏就要為難你,你能奈我何?”上官逸囂張的哼了一聲,對身後的人擺了擺手,一個渾身是血,衣衫襤褸的人被推到了前麵來,上官逸對鍾勉威脅道道:“你今日若是不想辦法將那張藏寶圖給我弄回來,他,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鍾……鍾勉……救我……救救我!”那個被推到前麵來的人似乎腿骨有傷,沒有人攙扶根本就站不穩,如今陡然被推,一下子就狼狽的跌趴在地上起不來身。
嘶啞的像是幾天幾夜都沒喝水的求救聲音,傳入了鍾勉的耳朵裏,鍾勉臉色猛然一變,顧不得其他,驟然衝到那趴在地上的人麵前,難掩震驚的問道:“表哥?真的……真的是你嗎?”
也難怪鍾勉會懷疑自己是否認錯,昔日裏的眼前這人,哪怕是落魄的被賭場追債追到沒法回家,都還保持著一身整潔,尤其是那張臉,若是被人打出了點淤青,那都是萬萬不會出門的。
哪會像是現在這個樣子?渾身上下除了土就是泥,再就是浸染在其中,有的幹掉有的還鮮紅的血跡。再看那張往日裏算得上俊秀的臉,更是被打的已經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是……是我……鍾勉……救我……你要救我啊!”趴在地上的人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的溺水之人,髒兮兮的兩隻手死死地抓著鍾勉衣袍的下擺,唯一能睜開的左眼裏迸發出強烈的求勝欲望。
上官逸像是不耐煩這樣被人打斷自己的說話,一腳踹在了鍾勉表哥的腰背之上,在聽到對方一陣哀嚎,卻無法再插嘴之後,才滿意的繼續開口說道:“他現在的下場,你可看清了?”
被威脅詢問的鍾勉低頭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人,眼中看不出是什麼樣的情緒,“六皇子有話要說,那便一次都說完吧。”
“好,你既然是個痛快人,那我也就不多廢話了”,上官逸往前走了兩步,走到鍾勉麵前,表情陰狠的對他說道:“你今日若是交出我要的東西,不僅僅這個廢物能得救,你鍾家也能繼續做你們的生意,過你們的日子,可是,如果你非要違背本皇子的意思的話,那麼,我就隻能讓你們鍾家上下,都和這個廢物一起,給那份我拿不到的寶藏圖陪葬了。”
“六皇子,你既然抓了他,那也該知道,真正的寶藏圖殘頁的原圖已經被盜,而盜走這張圖的人,就是他,為何還要來為難草民呢?”鍾勉說的是實話,上官逸如果是要寶藏圖殘頁,那麼,他現在又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