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證據(一)(2 / 2)

“好。”她覺得有道理,自己委實心急了。

許仵作細細看筆錄,回想當初的零星記憶,提點李授衣與招財:“人還記得陳久身上有刀傷,但並不致命,生前為凶手脅迫做事也未可知。”

“多謝!”李授衣起身,拉著招財,“我們去陳久家。”

一路上打聽,他們最後是在離授王府偌大園林後門稍近的地方找到陳久家。

招財輕扣門,傳出婦人不耐煩的聲音:“誰啊?”其中摻雜著嬰兒啼哭的聲音。

門被打開了,她對著麵前抱著孩子,一臉凶相的老婦人問:“你是陳久的母親?”

“你們是誰?”老婦人一臉刻薄樣,瞧著眼前的人穿著富貴,以為是陳久常去賭場借錢的債主上門,抱怨著趕人,“你們是來討債的?老身直了,要錢沒有,要命也找陰司裏我那短命鬼兒子要去,我們孤兒寡母的,日子過得緊巴,要不是那不成器的兒買回來的混賬老婆……”

“您誤會了,我們是授王府的人。”招財看著老婦人懷中抱著的啼哭嬰兒,猜測那是顏輸棠被迫生下的孩子。

老婦人一聽授王府,立時想到那門遠得不著邊的親戚在裏頭給王爺做妾,猜定是陳家愜愜丫頭知道自家遭了白事,是來送錢救濟的,想不到這授王府連下人都穿得這樣好,她擠出一絲笑臉,自認親戚拉近關係:“原來是親戚上門,快進來,我們家破得很,多擔待,莫嫌棄。”

招財望向李授衣,跟著入了陳久家。

老婦人如今和老頭子,還有孩子睡在陳久的屋子裏,因著屋子寬敞且空了下來,先前住在這屋裏的短命鬼兒子去了,連混賬老婆也入了牢,也不知死了沒。

她把孩子放在床榻上,任他哭鬧,自己去準備茶果來招待來送錢的貴客。

招財走到那孩子麵前,看著他的眉眼與顏輸棠有幾分相像,心生憐惜,同時想到這是她被迫生下的冤孽,身上流著禽獸的一半血液,承載著顏輸棠的所有痛苦和不幸。

狠下心來,撤回欲出的手。

她不是聖人,也不信佛,不想知道什麼是善良,也不想熄滅心間的憤怒。

孩子是無辜,顏輸棠更慘。

李授衣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麵露不解之意:“你是要哄他?還是想到了什麼,不願看見他?”

“我也不知道。”招財心煩意亂,區區嬰兒啼哭聲也牽扯出她那番可笑的善惡之念,她選擇不要母性泛濫,不作為,回到凳子上坐下,身心難安。

須臾,陳家母親端著茶果與孩子的食物進屋,仔細招待。

招財的目光流落於暗處的生鏽鐵鎖鏈,隱約想到顏輸棠被那桎梏饒勞什子物件,每日每夜鎖了兩年之久,設身處地感受她當時的絕望。

她語氣冷冷,有些慍怒:“這鐵鏈是用來做什麼的?”

“那鐵鏈啊,之前是用作鎖住我家買來的牲口,憂心她亂跑,”老婦人打著精明的如意算盤看向招財,“姑娘問這做甚?是陳姐派你們來的?錢呢?她托你們送來多少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