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走來一名威武身軀,金尊玉貴的年輕人,他目光移至他身上,突兀想起,這丫頭上次到商鋪裏,曾自稱是王爺的夫人。
麵前的貴氣公子,想必身份不凡,他心中有幾分緊張,反問他們:“你們為何要找老夫?”
“你可知,你的兒子是因殺了陳久而愧對陳家,自盡的?”李授衣目光犀利,故意照桌上遺書內容,試探性問道。
“也是造孽啊!”劉老頭唉聲歎氣,規避他的目光,轉而看向自己亡妻的墓碑。
招財看著李授衣,心想來時的諸多可怕猜測,是否不成立?
可劉老伯的兒子究竟是誰殺的?
她越發不解,若劉老伯與自己兒子之死毫無幹係,那他為何偏偏在此刻回到鄉下老家?是碰巧?總是令她難以信服。
“殺死你兒子的人……”李授衣故意引出對方的思慮,點到即止,轉了話風,“不,殺了陳久的人其實是陳久的大哥陳遠,如此一來,你兒子死於心中有愧而自盡,便不成立。你知曉你兒子素日有什麼仇家嗎?”
劉老頭一愣,心中忐忑不安,沉思片刻:“老夫鮮少與他那群狐朋狗友打交道,一概不知。”
李授衣雙眸放著精明的光芒,似居高臨下般:“本王還有個問題,你家的房子可是抵給了賭場?你如實。”
劉老頭猶豫再三,重重點頭:“是。”
“如此,招財,我們回吧,此事今後交由官府細查。”李授衣拉著招財的手,欲帶她離去。
劉老頭對著亡妻的墓碑,一顆心吊起,他想將自己的歸處交予命或是冥冥中存在的靈魂,闔眸心驚肉跳,仿佛亡妻正在九泉之下睜開雙眼狠狠瞪著他。
他猛然睜開雙眼,避開可怕的墓碑,生平初次這般恐懼。
,不?死,死是早晚的事,何況活了這數十年,也剩不得多少光陰了。
“等等!”劉老頭及時叫住李授衣,“年輕人,若查出真凶,官府最後會如何定奪?”
“按照本國律法,當斬首示眾,重者會株連九族。”李授衣定睛望向他,一字一句出律法,語調冰冷。
九族?嗬,都死了。
劉老頭身心泛涼,早日死也罷,與那不孝子在黃泉相會,他緩緩道出:“我兒子,是老夫親手殺的。”
招財聽著這幾個字組成的一句話,侵身寒意襲來,陳遠殺弟,劉老頭殺子。
這懸案背後,都是自家人動的手。
“為什麼?”她實在是難以置信,雖然在大牢門口就與李授衣猜到了,可親耳聽他,仍感到震悚。
劉老頭麵色如愁雲慘霧,回想起辛酸往事:“那不孝子輸光了家底,我積攢多年的積蓄,還有晚年用來養老的宅子和商鋪都沒了,都養兒防老,偏偏我那逆子是來拖垮我苟延殘喘的一生。若他還活著,我唯一能住得那間房子恐怕也不保,晚年一樣是落得個淒慘下場。我因一時之氣,親手殺了他。現下也好,年輕人,帶老夫去見官吧,痛苦度日不如死個痛快,隻求你,能將死後的我埋於亡妻墓側,與她為伴。”
“此事,我會令手底下去做,走吧。”
李授衣聲音冷冽,賭博之所害人,他回去必定會派人一鍋端了那處,若無律法框束,這下恐怕會更亂。
三人同去官府衙門。
劉老頭送官府處置之事結束,招財與李授衣策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