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嫆扒開自己女兒的衣裳,孩子皮膚稚嫩白皙,毫無半點燙贍通紅顏色。
“水兮,你去哪兒?”招財扭頭望向快步衝上樓的沈水兮,頓生疑竇。
入了薑玉嫆所居的屋子,沈水兮將薑玉嫆所有用過的東西全收拾歸納於稍大的布裏,結成布袋,提著下樓,放置於薑玉嫆麵前的桌子上。
“你帶著這些你用過的東西走吧,我不願再見到你。”沈水兮語氣決絕,不再願意讓薑玉嫆來傷自己分毫。
薑玉嫆錯愕,又要出口罵她:“好啊!你啊,沈水兮,你真是翅膀硬了,你個下三流的……”
“滾滾滾!”雲追眼神冷酷,提著那袋子她用過的東西推推搡搡,把薑玉嫆母女驅趕到門外。
薑玉嫆抱著自己女兒,對著他破口大罵:“你這樣低賤身份的人,隻是他們家養的狗,算不得什麼!人家壓根沒把你放在眼裏。”
招財怒不可遏,站在門前大聲罵回去:“他是堂堂正正的人,你才是真的狗!你出生前,嘴巴是被掃把星改造了嗎?這麼惡!”
“快滾!別再繼續在我們店裏禍害人了。”雲追伸出拳腳躍躍欲試,威嚇對方。
薑玉嫆目光注意到沈府的丫鬟在不遠處采辦脂粉,順著前時暗中讓人給沈水兮送了樣東西的事情,又想出一計,暫時撇下自己和顧垣之間的約定,不再做替顧垣與施凝蕊牽線搭橋之事,為出口惡氣而離去。
“水兮,姓薑的話不用記在心裏,那都是垃圾,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好。”招財見沈水兮心情不大好,輕輕拍打她的背。
沈水兮點零頭,一時平複不下波動的心緒。
她滿心惆悵,想獨自消磨:“招財,對不起,我想,我想先回宅子裏了。”
招財搖了搖頭:“沒事,不用道歉,去吧!”
沈水兮徑直離開食館,剛到宅子附近,便看見了沈家的丫鬟在門外等著。
“姐!姐,”丫鬟見沈水兮過來,立時跑到她麵前,“夫人,夫人聽你要去京都,派我來傳句話,夫人姐此去,便是永生難見,免得姐掛念,不如就此與姐斷了母女關係,此後隻由表姐照顧著夫人,當夫人唯一的女兒就是。”
“母親、母親,她還了什麼?她是在怪責我什麼?”沈水兮隻覺得奇怪,自己遠去京都,而非做了見不得饒事,為何偏偏要斷絕關係?
丫鬟遮遮掩掩,裝作同情她的模樣:“姐,你別怪我實話,夫人如今真的是恨毒了你,前時表姐不過是提了你一句好,夫人便勃然大怒,把表姐母女倆都趕出府去。”
真的這樣恨我?
沈水兮滿心失落回屋,宅子裏,隻剩自己一人,往前的痛苦、絕望記憶在腦海中折磨著她。
死,死嗎?解脫了,也就不痛了。
她似是遁入無邊黑暗之中,身側沒有李袁之,也沒有招財,更無那盞永遠都不會亮的燈。
是啊,必須死。
她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思慮了諸多了結此生的方式,不知掙紮了多久,到夜裏,李袁之等人仍未回來,她迷迷糊糊睡著。
晚歸的李袁之入屋,見沈水兮已睡著,輕手輕腳躺到她身側入眠,憂心驚醒她,忍著不翻身,隻平躺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