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當真語驚四座,在場之人麵麵相覷,目瞪口呆。
伍太後自知失言,窘得滿臉通紅,卻仍是昂首挺胸,擺出一副傲然不可一世之氣勢,死不認錯。
宇文珺淡然輕笑:“母後言重啦。朕的皇位,乃是父皇遺詔委命,同母後似乎並無關聯。大周祖製,後宮不得參政,母後還是收斂點的好,你我母子一場,若真要撕破臉皮,大家難堪。何必呢。”
伍太後怒目切齒,忿然作色:“皇帝!你竟要為了一個內侍同哀家翻臉?”
眼看雙方將成一觸即發之勢,趙曉歌再也抑製不住,從內室奔出,向著太後叩頭求饒:“太後娘娘!皇上隻是一時衝動,決不敢為著奴才忤逆娘娘的,娘娘看在先帝的份上,饒了皇上這一次吧!”
從班昭賢那裏回來,她隻著了件便服,內侍的服飾並未來得及換上身,那頂象征內侍的巧士冠也沒戴上。這副打扮在太後眼中,已是大不敬了。
伍太後見到她,氣自不打一處來,怒喝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哀家同皇上說話呢!這狗奴才居然敢插嘴!如此放肆!皇帝,你這後宮,必須好好清理清理了!哀家倒要瞧瞧,誰給他這麼大膽子!”
趙曉歌咬牙不語,心中已是破口大罵:奶奶的,你個死老太婆,姑奶奶哪裏得罪你了,非要製人於死地不行啊!隻可憐老娘的屁股,才開了花的,又要受連累了!
她靜靜地等著侍衛前來拖她出去,耳畔卻傳來宇文珺不慍不火的音調:“趙曉歌,起來,朕沒讓你跪,你就不許跪。”
這……這不是當日在皇後麵前的原話嗎,怎麼如今用到太後頭上來啦?
皇上,您夢遊哪?
這個是老媽,不是老婆!
伍太後驚愕地瞪大了眼,仿佛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趙曉歌瞠目結舌,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宇文珺嘴角揚起冷傲的淺笑,對趙曉歌喝道:“趙曉歌,朕同你說話呢。你當朕的話是耳旁風麼?還是故意想抗旨不尊?”
趙曉歌猛然想起他們同班昭賢道別之時,宇文珺衝班將軍那曖昧的笑容,心下頓時醒悟。看來,宇文珺已是做好了準備,決意向太後宣戰了。
她主意既定,利落地爬起身來,凜然站在宇文珺身旁,微微昂首,頗有點狐假虎威的感覺。
伍太後驚懼不已,哆嗦著身子,伸出蘭花指直指趙曉歌,連聲音都在顫抖:“你……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他是秦王的人!秦王命他潛入宮中,必圖不軌!皇帝,你竟想留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在身邊?!”
宇文珺將趙曉歌攏在身邊,臉上浮現出不屑:“母後何出此言。這些不過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製造謠言,危言聳聽。趙曉歌是朕的人。不管外麵流言蜚語如何,從這一刻開始,趙曉歌便是朕的人!你們聽到了嗎?”
以李崇文為首的眾宮人齊聲應道:“奴才聽到了!”
“母後,你聽清楚了嗎?”
宇文珺眯縫起雙眸,目光戲謔般投向伍太後。
伍太後氣得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宇文珺頭一次對自己如此強硬,這讓她又驚又急。一定有陰謀!一定有!不行,哀家得速速查清宇文珺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太後紫著一張臉,拂袖而去。
李崇文討好地衝皇帝賣了張笑臉,便低頭垂腦地跟著太後退了出去。
一幹人等走盡,宇文珺頗覺暢快,縱情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