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歌卻沒有笑。
太後也知道自己是秦王的人了，宇文珺沒理由不知道。她隻覺自己象個被人捉到的小偷，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剝得一絲不掛扔在了大街上。
樂逍遙已知道自己是女兒身份，伍太後看起來，卻象並不知情。
這其中究竟有何奧妙？
“曉歌？”
宇文珺上前擁住她的肩，柔聲喚道，“他們已經走了，你還有什麼不開心？”
趙曉歌勉強衝他笑笑，眼中卻噙滿了淚水。
“怎麼啦？”
宇文珺最不忍見到她的淚，言語間變得愈發關切起來。
“皇上竟，竟毫不懷疑麼。”
她輕咬下唇，聲音輕極。
“你是指秦王的事？”
宇文珺顯然對此很是明白。
“嗯。”
一滴淚再也噙不住掉了下來。
“傻瓜！”
宇文珺愛憐地斥道，“你當朕也是傻瓜麼！就算太後所言當真，如今你已失去了記憶，現在的每一天，對你都是新的開始。朕要同你一起開始。”
“若有一天，我什麼都記起來了呢……”
“那又怎樣。朕不信你會棄朕而去重投秦王懷抱。”
“皇上，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那又怎樣。朕，就是喜歡你。”
二人不再說話，緊緊相依，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傳遞著心照不宣的溫馨，空氣似乎一下子變得清新起來。
窗外，點點春雨急促落下，打在窗前一棵低矮的花石榴樹上吧嗒作響。二人側耳凝神，聽取雨聲一片。
宇文珺看似平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如今同太後徹底決裂，已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隱忍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反擊了。勝算能有幾成，他並無十分把握。唯今之計，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他抬眼望向趙曉歌，眼中流露著些許酸楚，勉強衝她一笑。
趙曉歌不明就裏，隻是傻傻回笑，便低頭專心替他磨墨了。
不過能有伊人相伴，總算死而無憾。他輕輕慨歎，但不知班昭賢那邊怎麼樣了……
“皇上，”趙曉歌放下墨塊，小聲提醒道，“還有五日便到了同樂逍遙的十日之約。皇上可曾想好對策救平安？”
宇文珺握住她的手，將她攏到自己身邊，倚著他坐下，輕聲反問：“若朕救得平安歸來，他執意要你同他走，你怎麼做？”
趙曉歌略一遲疑，將另一隻手反包住他的手，深情回應：“皇上，若我選擇留下，你能保護我到何時？”
宇文珺又驚又喜，難道自己等待已久的期許，就要降臨了麼。他喜不自勝，將她雙手攏在嘴邊，輕輕一吻，鄭重承諾：“終此一生，不離不棄。”
“此話當真？”
“是你說的，君無戲言。”
趙曉歌心中暖暖的，乖巧地伏在他胸膛，環抱住他的腰身，喃喃道：“平安同我的生死，全在皇上一念之間。皇上，若平安有事，曉歌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宇文珺微微一笑：“平安若不能救，朕還如何能讓你安心留下。放心吧，朕，自有主張。”
“曉歌，”
他頓了頓，話風一轉，眼裏滿是嚴肅：“你會幫朕嗎？”
幫你？
怎麼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