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童虎也跟著附和道。
梁仲春瞪了自己小舅子一眼,沒好氣道:“你就是什麼歌就是?啊?你就是個屁啊!還不趕緊下去備車,把兄弟們都招呼齊了,趕緊動身,去晚了又要被汪曼春一頓譏諷,你是不是先我受的氣還不夠多呀!”
“姐夫,你消消氣,我這就去。”
“叫我梁處長!”
看到梁仲春舉起拐杖欲打,童虎趕緊抱頭一溜煙地跑出了辦公室。
靜安寺。
住持方丈帶著兩個和尚將寺門打開,看著外邊76號的一群黑衣特務,臉色如常,語氣不卑不亢道:“請問各位施主有什麼事嗎?”
“你是這裏的住持方丈覺遠大師吧?這麼晚了覺遠大師還沒睡下嗎?”作為上海灘世家小姐的汪曼春,自然是認識靜安寺的方丈。
“還有一段時間就要天亮做早課了,我習慣早醒做準備。”覺遠大師淡淡道。
“覺遠大師,今晚發生了不少事情,抗日分子為了躲避我們的追捕,在租界裏放火引發騷亂,為了還老百姓一個安寧,我們必須抓住這些窮凶極惡的抗日分子,所以希望你能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去搜查一下。”汪曼春說道。
梁仲春狐疑地看了一眼汪曼春,心道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覺遠大師雙手合十道:“眾生皆是皮囊,多說亦是借口。汪施主既然有公務在身,貧僧又如何能阻攔,各位請便吧。隻是佛門清淨之地,希望搜查的時候輕拿輕放,別毀壞了東西,惹惱了佛主。”
“什麼意思啊,你個禿……”童虎指著覺遠大師不爽道。
“閉嘴!”梁仲春連忙嗬斥,“人家汪處長都沒有開口呢,你著什麼急呀!我們是來配合汪處長的,她說了算,我們隻能奉命行事。”
汪曼春瞥了一眼這對姐夫和小舅子的組合,對梁仲春話語中撇清責任關係的做法不以為然,對覺遠大師說道:“我們一定會小心的,不會給貴寺照成損失。”
說完,她就帶著76號的人走進靜安寺,開始了搜查布置。
看著76號的特務衝向寺院裏的各個大殿和院落,覺遠大師身旁的和尚忍不住低聲問道:“方丈,你說他們會不會發現我們的秘密?”
覺遠大師說道:“隻要他們不敢對佛主不敬,就不會發現這裏的秘密。”
“可這些76號的人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隻怕萬一……”
“汪曼春除夕時喪父,法事還是請我做的,有這份人情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她應該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梁仲春就更不用說了,他太太信佛,隔三差五就來這裏燒香,求佛主保佑自己丈夫平平安安,家裏還供著從我們這裏請回去的佛牌神龕,即便不看佛麵也要看妻麵,況且他也不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不會那麼盡心盡力的。”
覺遠大師關上寺門,轉身朝寺裏走去。
“與其阻擋他們進來搜查,不如大大方方讓開道路,這樣還能減緩一些他們心中的猜疑,況且我們寺裏也沒有藏匿什麼地下黨嘛!”
跟班和尚點點頭,心道確實沒有藏匿,全部都從地道裏送走了。
靜安寺不算大,76號幾十號特務出動,仔細搜查起來也不過半個多小時就搜遍了所有的地方,甚至連水缸都不放過。
“沒找到。”
“這邊也沒有。”
“後廚也沒有!”
一連串的壞消息傳來,讓汪曼春眉頭越皺越緊。
她轉身環顧這間靜安寺,祥和安寧的氛圍卻讓她的內心感覺不到任何一絲平靜,隻有莫名的煩躁在內心滋長。
東方的天際泛起了一抹白色。
“汪處長,天,要亮了。”一旁的莊曉曼說道。
“阿彌陀佛,日輪夜轉,天總是要亮的。”覺遠大師說道,“汪施主,如果搜查完了,你們可以離開了嗎,我們寺廟要準備開始做早課了。”
梁仲春提醒道:“汪處長,人家方丈問你話呢。”
半晌,汪曼春才開口道:“梁處長,你先帶著行動處的人在外邊等著,前後給我看緊了。”
“什麼意思啊,你這是要幹什麼?”梁仲春詫異道。
汪曼春沒理會他,而是對覺遠大師說道:“大師,我能留下來一同做早課嗎?”
覺遠大師深深看了她一眼,微笑合十道:“當然可以,汪施主,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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