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明家兄弟後，辦公樓門口，汪曼春當下便惱火地質問道：“梁處長，76號什麼時候是你一個人做主了？憑什麼自作主張答應將明台的遺體送回明家！”
“我自作主張？那你為什麼剛才不攔下明長官！賣了個順水人情，一轉頭就翻臉不認人，汪處長，這就是你為人處世的原則嗎？”梁仲春不甘示弱地反懟回去。
汪曼春無話可說，隻能冷哼一聲轉身進樓。
梁仲春對張晉說道：“我現在是越來越受不了這女人的脾氣了，張老弟，麻煩你給我當個說客去跟莊曉曼說說，如果她同意跟我合作，那麼事成之後保證她當上情報處處長。”
“為什麼選我？你親自去不是更顯得誠意嗎！”
“你也知道我跟莊曉曼之前產生了一點嫌隙，而且我跟她接觸目標太明顯，很容易被汪曼春懷疑的，隻能麻煩你了。事成之後，除了南田課長保證給你的報酬外，我另外個人再給你十根小黃魚！”
“成交！那我現在就去找莊曉曼談談。”張晉笑道。
梁仲春將他送到門口，目送他朝樓下辦公室走去。
一樓的情報處組員辦公室，張晉敲門後站在門口招呼道：“莊組長，有沒有空出來單獨聊一聊？”
“張先生，我們有什麼好聊的？”莊曉曼抬頭不動聲色道。
“聊聊風花雪月，以慰這漫漫長夜。”張晉笑眯眯道，“還是說你打算讓我在這裏告白？”
莊曉曼扭頭看了看房間裏的其他人，這才起身朝門外走去。
辦公室裏各種鄙夷的目光紛紛投向張晉的身上。
莊曉曼跟著張晉走出大樓門口，站在屋簷下的走廊邊，飛快地問道：“你找我是不是有要緊事？抓住王天風破壞密碼本護送行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晉確定沒人偷聽後，才說道：“這些都是計劃，之前沒跟你說是因為不需要你的參與。現在梁仲春在我的勸說下已經下定決心要扳倒汪曼春，他讓我來跟你談合作，希望你能幫他裏應外合把汪曼春徹底拉下台，以後情報處處長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汪曼春背後是南田洋子，想要扳倒她需要製定一個周密的計劃，梁仲春他能行嗎？”莊曉曼懷疑道。
“他不行我們幫他，扳倒汪曼春換你上位，更符合我們的利益，這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梁仲春已經拉攏了偵聽組的組長朱徽茵，隻要有你的幫忙，就能完成陷害汪曼春的證據鏈，到時候汪曼春百口莫辯，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張晉說道。
“好吧，那我該做些什麼？”
“你要做的就是給朱徽茵製造機會，讓她將偽造的證據放到該放的地方，剩下的梁仲春會親自動手揭發。”
“明白了，我就是一個鑰匙，給梁仲春開了個門，讓他有機會將炸彈放進來炸毀汪曼春的堡壘。”
“沒錯。”
“我還有一個問題，王天風的下場會怎麼樣？你不會真的殺了他吧！”
“他的下場會和明台一樣，我當然會親手殺了他。”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日本人必定會大肆宣揚這次勝利，你肯定是關鍵人物，你不但沒有回軍統的機會，還會迎來真正的鋤奸令！”
“這些我都知道，而且鋤奸令會直接發到你手上，由你來完成最後一槍的任務，這樣就能讓你在情報處處長的位置上穩穩立足。”張晉說道。
莊曉曼目光深深，看了他半晌，才開口問道：“結局就這樣？”
“就這樣。”
“不後悔？”
“不後悔。”
“不愧是王天風教出來的學生，一樣是瘋子！”
“我跟他可不一樣，他的瘋是會帶著別人跟他一起毀滅，而我隻會毀滅自己。”
三月的夜風帶著春寒，吹拂在莊曉曼的臉上，冰冰涼涼的。她收回目光，扭頭望向星光黯淡的夜空，喃喃道：“如果幾十年後我們再相遇，會是一副怎樣的情景？”
“大概會是我在屏幕前，你在屏幕裏的場景。”張晉笑道。
莊曉曼目光透著疑惑：“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