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不慌不忙地笑道:“男人的私房錢怎麼可能讓老婆知道,知道了還叫私房錢嗎?”
“以我爹的性格,他不可能留私房錢。”周妙彤語氣十分篤定。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事實就是這些錢確實是周大人留下的,否則我一個錦衣衛百戶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銀子?就算是我抄家官員、搜刮百姓得來的髒心錢,但這種錢一般大頭都是要孝敬上邊,這上千兩銀子我得搜刮多少年才能攢夠?五年、十年?”張晉反問道。
這番話問得周妙彤啞口無言,片刻後,她才輕聲細語道:“是我錯怪你了。”
“算了,我也知道你是因為我這身官服才語氣不好。”張晉擺擺手,“我當錦衣衛隻是權宜之計,現在已經成功救你出來,等事情處理完,我便會離開錦衣衛。”
“你不用為了我特意……”
“周大姐,你想多了,我可不是為了你才退出錦衣衛的,具體原因我也不多解釋。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這裏住下吧,我會把周大人剩下的銀兩給你,你怎麼花都行,愛買什麼買什麼,梳妝台、胭脂水粉、衣裳鞋襪、首飾頭釵這些你都要自己置辦。”張晉道。
周妙彤微微蹙眉,有些茫然道:“這些東西我要怎麼置辦呀?”
“你問我?這些都是你們姑娘家用的東西,你還不清楚?”張晉道。
“可是……我以前也沒有親自動手置辦過呀。時後在府裏有娘親和管家,後來去了教坊司也是穿專門的衣裳鞋襪,到了暖香閣也都是周媽媽幫忙張羅。”周妙彤眨了眨眼睛。
張晉心中暗暗拍了拍腦門,歎息一聲臥槽!
片刻後,他才無奈搖了搖頭:“算了,你不懂我也不懂,我還是找個手下的人問問吧,有不少成親的,應該知道這些事情。”
“那麻煩你了。”周妙彤展顏一笑。
張晉答應過的事情自然是不會食言,第二,他就讓一個熟悉這些事物的下屬旗幫忙跑腿,帶著幾個錦衣校尉和周妙彤一起在京城裏大肆采辦。
這幾個錦衣校尉一來充當保護的職責,二來充當幫忙拿東西的苦力。
雖然是苦差事,但卻是贏得百戶大人好感的油水事,對日後升遷能有好處,還不用花自己的銀錢,自然是幹勁十足,十分賣力,左一句“嫂子賢良淑德”右一句“嫂子貌美如花”。
周妙彤聽著這些錦衣衛們的恭維,又不好解釋,隻能報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一個下午的時間,周妙彤在一群錦衣衛的開路幫忙下,很快就置辦完了所需的東西,除了一些還需時日裁縫的衣裳外,其他梳妝台之類的家具和胭脂水粉都已經大包包用輛馬車送到了張晉家院的門口。
眾人的到來讓原本一直比較冷清的張家院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放衙回來的沈煉路過此處,不僅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沈煉和張晉同屬與陸文昭千戶所的百戶,幾個幫忙的錦衣衛旗和校尉都認得他。
“沈大人,回家啦!”
“你們幾個趕緊讓開,別擋著百戶大人的路!”
沈煉道:“不礙事,你們忙你們的,這是給張百戶搬家?”
“嘿!這不是張百戶新討了一個嫂子,讓咱們下午幫嫂子置辦點家具衣裳什麼的,這全都給搬回來了。”
沈煉點點頭,也沒繼續追問下去,他雖然有些好奇,但是一項不愛管閑事。
正當他準備回不遠處的自己家時,忽然看到院裏的屋子中走出一位身穿紅裳的女子,獨特的氣質和清雅的樣貌瞬間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你們……”
周妙彤剛要開口指點搬東西的錦衣校尉們,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盯著自己的沈煉,腦海中十二歲那年的回憶突然湧現,恐懼和害怕頓時將她淹沒,讓她呆立原地不敢動彈!
她雙手死死攥著裙擺,指尖因用力過度而顯得蒼白,目光死死盯著沈煉。
“嫂子?怎麼了?你和沈百戶認識?”帶隊的錦衣衛旗看了看周妙彤,又看了看門口的沈煉,心中一頓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