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個都別放過(3 / 3)

徐長生看都懶得看他。他忙著在身上撒硫磺粉來壓製身上的血腥味。他道:“若是這些屍體被發現,或者再次死而複生,回去給不予樓報信,那你們趙家就要被直接扯進不予樓的恩怨中了......方卿和背靠朝廷,不予樓不敢輕舉妄動。你覺得他們顧及一個方卿和,還會在顧及趙家以及趙樓嗎?”

這話不假。

容安口口聲聲,到死都記恨血債。這血債是長生者,白了,還不就是不予樓?為何算是血債?容氏覆滅,當真隻是因為容白所謂叛國罪嗎?還是因為南順覆滅,而連帶的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呢?若是當真如表麵所言那樣單純,為何容安直到死,都隻恨長生者?倒是也要拉著長生者一起走?不覺得恨的太多,恨得太過了嗎?

若是恨得不夠多,恨的遠遠不夠......那不予樓,究竟在那場家國覆滅中,起到了什麼作用?不覺得這是該細細思考的事情嗎?

在細細思考眼前。不予樓若是連曾經輝煌耀眼的容氏都敢拉下馬,那麼一個執法中立的趙家又算什麼?

細細思考下來,覺得徐長生的有道理。

很有道理的徐長生講道,不必把所有屍體都一一送到鵝湖,隻要沿路放上血跡,丟一個屍體過去。那些鱷魚自然會尋味而來,沿著血跡一一清理幹淨這些屍體。葬身鵝湖鱷魚腹中的長生者,沒有回魂的可能。這是容安講的。

徐長生把一切都考慮好了:“引來鱷魚之後,我們用準備好的船劃船去湖心。閆大夫就在湖心木屋鄭到時候,有鱷魚保護,我們可以得到喘息時間。療傷。”

徐長生補充一句:“這些屍體,夠鱷魚飽餐一頓。那時候就算是容龍和衛華的血腥味傳來,也不會引來鱷魚騷動——畢竟吃飽了嘛。”

聽聽這話講得。配合徐長生憨厚的臉,就跟一個樸素的農夫欣慰的標識自己家的豬都喂飽了一般......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趙帛想起來時候聽過的故事,豬吃人,他不信,趙樓當時發誓,豬可是猛獸,連骨頭都能嚼成渣渣。自然可以吃人,唬的他後來長大也不敢吃豬頭肉,更加無法麵對肉攤上的碩大的一頭豬頭。隻覺得那豬頭總是對他怒目,隻要他一旦對視上那豬眼,那隻豬的鬼魂就會當夜找上門,對他剝皮拆骨。

趙帛無端打了個哆嗦。

他打哆嗦的時候正好扶著容龍,容龍看他抖的厲害,還以為他也受傷,白著一張臉關心他。趙帛沒事,還不信,看趙帛一張兩白了青青了紅,眉頭皺的更加厲害。

兵分兩路。月魚前往金陵報信。報信之前她要回縣城報一聲。同時借用官馬。同時,因為徐長生要處理屍體,隻剩趙帛一個照顧兩個傷患。

徐長生指揮趙帛用硫磺粉隱去血腥味。暫時遠遠走開。由著徐長生一個掂量一個屍體一個一個沿途擺好。

趙帛安頓好衛華和容龍到一棵樹上,居高臨下看徐長生動靜。他老覺得眼前場景很是嚴肅。頗有像他時候玩過的雪抓麻雀。也是一段距離放一點食物,然後引得麻雀蹦跳跳一邊吃一邊接近籮筐。

麻雀啄食很是可愛。叫聲也可愛。趙帛心靈都覺得萌化了。可是如今沿途慢吞吞爬過來覓食的,可是比人還長的長個嘴露出一嘴獠牙的鱷魚。既不毛茸茸,也不能蹦跳跳,更別提那漫不經心撕扯胳膊大腿血肉的畫麵,真的和萌以及可愛扯不上半點關係。

畫麵血腥。堪比分屍現場。趙帛一手捂著自己的眼睛,一手捂著容龍的。他騰不出第三隻手去給衛華捂臉。隻能吩咐衛華自力更生。可是就像愛意就算是捂住了嘴巴也會從心中蹦出來一樣,就算是眼前一片漆黑,耳邊依然能夠聽到鱷魚哢嚓大嚼的聲音。哢嚓哢嚓,咬斷了什麼。那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樹枝。

趙帛想,不知道是胳膊,還是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