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良給了容龍一個‘還是太年輕沒見識’的眼神，道：“你也十五歲了。容氏滅亡也至少十五年了，可是不代表不予樓隻存在十五年。也不代表，鳳台童子是十五年前才成為長生者的。那個徐長生，”朱成良指了指角落，引得容龍去看，接著聽朱成良繼續，“徐長生的師父，就是你的本家容安，他可不是英年早逝啊......他如果一開始就追蹤長生者這種血債，在遇到徐長生之前，起碼也得親自追過吧？親自追，也得是風華正茂時候吧？那時候多大？算他三十？那也三十多年了吧？”
“我們多算一點日子。我們算四十年。那成縣令才多大？那那個成家的長生者多大？長生了多久？”
容龍還是沒懂。
朱成良索性講個明白：“如果，成縣令和那個淮城的成知府，是被不予樓養大的呢？”
朱成良再的明白一點：“如果成縣令從幼童時候，就被教育一生皆是為了不予樓而活，這下世道，唯獨不予樓為正，其他為邪，唯獨不予樓稱霸，才為正統......熏染到成年，你覺得，成縣令會變成何種樣子？”
朱成良再講：“如果從你師父告訴你，葉子是紅色的，花是綠色的。那麼你從就會覺得，葉子那個顏色就是紅色。花就是綠色。哪怕你日後到了江湖，聽別人，其實那個顏色叫綠色，花才是紅色......你也不會相信，你隻會覺得，這個陌生人在誆騙你。——你別不信，一個相遇不過幾的人，如何能夠輕易地取代和推翻你之前十五年所接受和堅信的標準呢？”
朱成良見容龍越發表情吃驚和詫異，他也的表情也越發誠懇和嚴肅：“你認真想一想，想想成縣令。這種做法，要遠遠比金錢利益的誘惑可靠的多。”
容龍思量半晌，忽然道：“比如臨安？賀蘭願？”
朱成良點頭：“你不是總那個臨安瘋癲？臨安是賀蘭予養大的.....賀蘭予也是長生者。——隻怕在臨安眼中，那不是瘋癲，他那才是正常，反而是你們，瘋瘋癲癲，不知所謂......”
容龍借著他的話：“包括賀蘭願，賀蘭願殘忍，殺人不眨眼，在他眼裏，根本視人命無無物，所以他不覺得這是殘忍......所以他也不覺得自己是心性變態.......他隻是從被這樣教育？”
容龍依然本能地覺得這實在是難以置信和不可思議。他寧願相信是利益誘惑亦或者是脅迫所致。至少那樣，人性尚在。若是如此，不予樓這些年，造孽何其之重？
容龍道：“......那豈不是無藥可救？”
朱成良奇怪：“難道你覺得臨安和賀蘭願還有藥救？”
容龍講：“至少，至少衛安然還有救。”
朱成良道：“衛安然是誰？”
容龍：“鳳台童子管家的兒子......衛管家死後，這個孩子也不知道生死......是臨安，臨安用衛安然的命威脅衛管家，逼迫衛管家自盡的。”
朱成良若有所思，道：“怪不得......衛管家親情尚在......能夠為了兒子去死，你那個衛安然還有救，那倒是得通。因為他爹心性還有救......不過.......”
朱成良也沒再繼續不過下去。
朱成良此時終於看得清楚容龍的麵色。他見容龍麵色慘白一片，忽然發現原來色漸亮。怪不得徐長生轉醒了，剛剛還以為是徐長生警覺呢。原來是睡足所至。
朱成良道：“你們地首先脫困。到趙家，這事瞞不住，不是你和徐長生兩個人能夠一力承擔的......這事太大了。想想連容安都可以把容氏的血債交給徐長生這個陌生人，你這個孩子，把擔子給大人分一分也的過去。”
朱成良伸手，虛虛摸了摸容龍的頭，道：“容氏太多秘密了。容安當時估計以為容氏沒人了，所以並沒有對徐長生吐露太多。可是不予樓想必也知道很多，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有兩麵性，就像成縣令的，千人千麵，好壞功過對半分......不予樓是你的劫難，可能，也是你的上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