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帛生硬地梗著脖子回答：“你當我願意？我脖子扭了......”
趙帛委屈。他一貫睡真絲軟塌慣了。極少體會到真正意義上的‘風餐露宿’。趕路的時候即便是入住客棧都是住最上等字一號房。這一次體驗雖然新奇，但是很顯然並不想要第二次。這身下地板膈應地生疼不，墊底的褥子也是帶著一股子黴味，嗆得他一夜鼻子都不通氣。
好容易到了半夜習慣了黴味睡定了，結果早起，脖子給扭了。
趙帛一肚子委屈加心酸。然後還被容龍給理解成了挑釁。
趙帛撇嘴。
可憐的模樣落到朱成良眼裏，朱成良成了這屋裏最是舒服的一個，他可以非常富有善意的發表自己的同情，講：“哎呦，可憐。”
......
“哎呦，可憐。”
月魚見到方卿和的時候，方卿和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月魚做不到如趙帛那樣的撒嬌。反而是一陣臉紅和羞赧。月魚風塵仆仆，一路快馬不停。過淮城到金陵。見到若離，又立刻帶到方卿和麵前。月魚已經狼狽地不成樣子。她經受不住方卿和的打量。不自覺伸手掩飾了一把前襟的衣裳。卻被方卿和被一把拉下。方卿和不顧月魚的緊張，皺眉看她前襟那個血洞。又命她轉身，背後果然也是一個洞口。
方卿和問她：“是誰？弓力至此。江湖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賀蘭願也不校不是賀蘭願。”
月魚點頭。
講：“是無憂。”
一邊的若離當即吃了一驚。不予樓的第一高手出山。那意味什麼？
方卿和反而笑起：“無憂居然出來？這豈不是意味著，不予樓已經開始害怕了？”
方卿和又問：“你如何逃脫的？”
月魚不語。
方卿和倒是猜出來幾分。他看一眼若離，吩咐她：“你帶月姑娘去梳洗一番。她受到了驚嚇。有什麼事情，且等緩過神來再行商議。”
若離乖順應道：“是的。”
月魚這邊反而急了，她不肯隨著若離走，叫住方卿和：“方大人......容龍那邊......不予樓已經知道他了！”
方卿和走了兩步又因為這句話停下，他回頭，麵上是一片心知肚明的了然：“你會來，我就知道了。”
月魚一下子就更急了：“那......”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什麼，那該怎麼辦？容龍那邊該怎麼辦？不予樓死死盯著容龍，如果容龍出事了怎麼辦？那些人是長生者，殺了又活，活了又死，可是容龍，容龍隻有一條人命啊......
方卿和不是沒有看到月魚眼裏的淚光。可是他依然淡定的很，甚至安慰都沒有多講一句，方卿和依然是一片了然的神情，：“你從和容少俠分開，到趕來金陵見我，最快，七了吧？”
月魚隻愣愣看他，不話。
於是方卿和繼續：“七時間。事發之地距離趙家不到一腳程。若是容少俠的庇佑，現在應該在趙家安然無恙化險為夷。若是.......現在應該葬身鵝湖，屍骨無存。”
月魚實在是無法麵對方卿和的冷靜姿態，她聲音抖得厲害，話間甚至能聽到她牙關打戰的聲音：“那就這樣嗎？方大人不等我把事情交代完善，急匆匆要去哪裏？有什麼重要？比得過人命？”
“有啊。”麵對月魚質疑，方卿和當然有話，“連城。”
月魚的心一下子涼了。她當然知道連城是何地。她的快馬都是連成的捕頭和師爺慷慨借出的。連城......就是死了縣令被不予樓封城的縣城。
方卿和對上月魚的眼神，兩雙眼睛中皆是一片涼薄，方卿和道：“連城的百姓，已經惶惶不可終日多時了。再耽誤下午，民心不穩，必有動亂乘虛而入。沒錯，月姑娘，容龍是一條人命，可是連城，連城有一千九百六十三條人命。若是月姑娘你，你選擇哪一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