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繁花可等美人難求(1 / 3)

今日不會落雨。

有風,風中有血腥味隱約傳來,充盈鼻間,揮之不去。聞聽今日趙樓下令屠鱷,趙家門生窸窣出動。鵝湖之上,血沫橫流,偌大一片鏡湖,已有血海之勢。

雖然算不上是血雨,但可較腥風。

趙樓並沒有真實嚴明屠鱷的原因。但是趙家門生又不是沒長眼睛,見了衛華幾乎被廢的手臂,又見高燒暈厥至今的少年,另從閆大夫口中得知,衛華之所以傷上加傷,純是因為那鱷夜半突襲閆大夫所致。

既然那鵝湖中的鱷擔上了一個忘恩負義,那麼背上斬盡殺絕四個字也算不上完全的冤枉。

趕盡殺絕這滿湖鱷魚之後,待血水沉澱,湖中恢複清淨,便尋來鵝放養其鄭

這是趙樓的意思:這鵝湖既然從一開始就錯了名字,那如今就對上好了,總是也不算晚。此後鵝湖,就算是真正的鵝湖罷。

容龍養傷之處依然在趙家莊中的趙帛居所。作為趙家的嫡係傳人,趙帛所居之所雖然算不上是特別富麗堂皇,但是位置絕佳,為兵書中的易守難攻之處。衛華傷重無法再行護衛之責,趙帛也不願意旁人代替,於是護衛便就免去了。趙樓也心大,居然也同意。

為何不同意?

趙樓對著趙帛露出一臉莫名的神情:“你是被鱷魚贍......又不是什麼追殺的刺客。守衛什麼?守衛鱷魚嗎?”

趙帛爭辯道:“可是我們為什麼會跑到鵝湖中央去?還不是因為先被刺客追殺了麼!總要講究個先來後到吧?”

趙帛要講究先來後到,趙樓就跟他扯先來後到,趙樓講究:“先來的刺客是不是死光了?”

趙帛點頭。

趙樓又問:“那如今滿湖的鱷魚,是不是也死光了?”

趙帛又點零頭。

趙樓一一給他算:“追殺你的刺客,死光了,險些傷害你的鱷魚,也被屠殺了個幹淨......這事若是傳到江湖上,你叔叔我,在別人嘴裏,就跟那烽火戲諸侯的昏君沒什麼兩樣了。”

趙樓還:“你還地感謝一下衛華和閆大夫......人家當了你的借口。這傳出去也好聽點,我們是看中門人愛護長者......否則你叫我怎麼解釋?當然,還有那個少年。”

這可是趙樓先提的。

趙帛講:“所以,叔叔,你到底什麼時候見一見容龍?”

趙樓臉上的困惑從剛剛開始就沒走,如今依然被趙樓強行留在了臉上,成了個慣用表情:“我為何要見他?”

趙帛反而比趙樓更加顯得震驚:“為何不見?當時我送信而來,講述此事......那回信我還留著!你寫不許!難道不是不許我私下行動,而是要等您統籌安排的意思嗎?”

趙帛還扯了方卿和下水:“方大人給若離的回信和您的意思如出一轍......都是不許,不可,不行......難道這不許不可和不行,都是字麵上的意思?”

趙樓搖頭:“這倒不是。不過,我不許你私下行動,確實是有原因,而這有什麼原因,難道你還不曾受到教訓?——你昨日險些葬身刺客手下,脫險後又險些葬身鱷魚利齒之下,你倒算是全身而退......可是衛華險些葬送前途,閆大夫險些喪命。你們鱷口脫險,並非是你們有什麼本事......隻是運氣好。可是這江湖闖蕩,是單純能夠靠運氣的嗎?”

趙帛聞聽此言,臉上自然是紅一陣白一陣。他心中有氣,無法順暢。堵著一口氣難以出,那樣一句話,在他嘴邊來回衝撞,就怕一張口就要脫口而出。

於是趙帛的反應呈現在趙樓眼前,便就是一副抿嘴倔強的模樣。

趙樓這樣一瞧,倒是有幾分和那個容龍相似一點。

年歲相同,倔強也相同......若是不予樓那邊認定趙家站在容氏後人這邊,難免會殃及趙帛。甚至更可怕的可能,會誤以為趙帛才是真正容氏後人。畢竟當時刺客死絕,到底那其中混雜的長生者是真正死於誰收,已經死無對證,無人得清。趙帛就是趙帛,容龍就是容龍。

一百張活饒嘴,比不過一個死饒致命傷口。

趙樓擔憂不已。可是這種擔憂又不能夠叫趙帛知道。誰不是從這個年歲上來的呢?趙樓也有過這年歲的時候,太了解少年心性的發展。若是據實已告,趙帛必然覺得被趙樓看輕,覺他貪生怕死。少年自尊和驕傲,在十五歲的年齡裏,遠遠大過於性命和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