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磕了這個頭,咱們之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從今以後你就真是我長兄了。”
他點頭。
就看這位心高氣傲又蠢又笨又壞的七姑娘會不會真的磕這個頭。
朝歌也就不再猶豫的跪了下來。
磕個頭而已,這有什麼難的呢。
她這是放長線,鉤大魚。
她以標準的姿態磕了三個頭。
霽月看著她,眸色微動。
再抬頭時,她麵無異樣的跪坐到他麵前,拿起桌前的燕窩。
“大哥,趁把燕窩喝了吧。”
“不是長兄如父嗎?那就伺候長兄喝吧。”他稍微調整了個姿態,跟大爺似的要等著她喂。
這是故意刁難她哩。
喂他喝口燕窩,這是什麼難事嗎?
朝歌端起來,摸了一下碗,應該不燙了。
她端了碗走過去,離他近一些,準備喂他喝燕窩。
他倒是真的一點不客氣,由著她喂了幾口,聽她討好的:“大哥,你要是喜歡,我以後給你送燕窩。”
“好。”
喝過幾口後,他:“不喝了,剩下的你喝吧。”
朝歌望了望還剩下的半碗燕窩,放在了桌邊:“我來時已吃飽了。”
她才不要喝人剩下的。
霽月便伸手端了那半碗燕窩,拿了勺子:“張嘴。”
“……”他的勺子已送到嘴邊了。
她閉著嘴不敢張開,這勺子可是霽月用過的,她才不要用男人的東西。
很髒的哩。
雖然前一世也吃過更髒東西,夕歌故意讓下麵的人給她吃不幹淨的食物,但能過錦衣玉食的生活,誰還要再回到過去。
霽月冷嗬一聲,虛偽的丫頭騙子。
他把碗放在桌上了,問她:“嫌棄?這就是你的孝敬?”
“……”朝歌有些糾結。
“既然沒有誠意,就滾吧。”
他還發起脾氣了哩。
沈朝歌不想他發脾氣,為了表示自己不嫌棄他,她端起碗,一口把燕窩給悶了,解釋:“大哥,我隻是來時吃太飽了。”
她立刻又絞盡腦汁的搜刮一圈:“大哥博學多才,見識多廣,文武雙全,雄韜偉略,怎麼可能會有人嫌棄大哥呢。”
她幾時成了馬屁精了。
他臉色好看了不少,毫不謙虛的:“博學多才,見識多廣,文武雙全,雄韜偉略,你得對,算你有點見識,是不是突然對哥哥崇拜得五體投地了?”
沈朝歌一愣,哪有這樣誇自己的。
麵子還是要給的,立刻衝他眨了一下眼,一臉崇拜討好:“大哥你將來升官發財了,一定不要忘記我這個妹妹哦。”
她家世代從商,無人做官。
不是不想做官,是沒做官的本事。
士農工商,商人的身份最低賤,但商人又是最會賺錢的。
錢賺得太多,家裏無人做官,這錢就沒有保障,就要給當官的交保護費。
為了得到官家的保護,讓她一世無憂,祖母為她擇了一門親事,韓太守之子,也為此沒少給人家送銀子,結果人家謀的是她整個沈家的銀子,最後還不要她了。
她有一瞬間的走神,失神。
霽月便捏了一下她吹彈可破的臉,捏疼了她。
她回過神來。
霽月的手掌心是真糙,有長繭哩。
“大哥我把護手膏帶來了,我幫你擦一下吧?”
她立刻從身上掏出護手膏,一把抓過他的手,擠出來倒在他手背上。
“……”這是又嫌棄他了。
看在她還算盡心盡力連護手膏都帶來的份上,也就不和她計較了。
她仔細的就著護手膏幫他把手搓了一圈,從他手上的老繭來看,是常握劍之人了。
霽月常年住在這一角一落裏,從不惹人注目,沒想到竟是苦練出一身的本領。
她仔細塗抹著,看著他的手,他骨節分明,比她的手不知道要長多少哩。
“以後淨過手後,便把這個塗到手上就可以了。”她聲音不覺然柔和,真心覺得前一世的霽月過得實在可憐。
他在沈家這麼多年,默默無聲,無求無欲,從不爭強好勝,也從未人關愛過他。
她還欺負他。
霽月問她:“你也都這樣幫別的哥哥抹手?”
沈朝歌忙搖頭:“沒有。”
別的哥哥無須她關懷,何況她與二公子四公子關係也不好哩。
“你聞一聞,你的手現在可香了。”
無須去聞,他也能嗅到,女孩子家的玩意兒,確實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