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
“……好吧。”
投其所好,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到時候讓奴婢打聽一下好了。
朝歌把自己帶來的書翻開,推到霽月麵前。
“大哥,你能給我講講這是什麼意思嗎?”
詩經裏的一首《氓》,她通遍看完,不解其意。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
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送子涉淇,至於頓丘。
匪我愆期,子無良媒。
將子無怒,秋以為期。
霽月掃了一眼,眉眼之間似有幾分無奈。
那麼多書,她偏先挑了詩經來瞧。
這詩經並不是每一篇都適合她看的。
這首《氓》講的是一個棄婦的怨詩詞,從相愛到成親到受虐到被棄的過程。
講給她聽,難保不會給她造成幾分的心理上的陰影,讓她懼婚。
“要不你先從《女誡》看起?”
“你那個女誡我也是知道一些的,我深以為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如這詩經來得有趣。”
她忽然上手,一把握住他的手:“大哥,你該不會也不懂這首詩的真意吧?”
他瞥了一眼被她又抓住的手,把她的手推開。
“嗯,不太懂。”
沒想到還有霽月難解的詩,她又有點不太信。
沒準是霽月心裏還惱著她,故意不肯告訴她呢,想為難她一下哩。
罷了,感情這東西需要慢慢培養,她不急於一時之間霽月就會疼她疼得像親閨女,前一世,直到她死,她才放下一切,與霽月的關係,終究是不能做到兄友妹恭。
“大哥,我告訴你個好消息。”
他不搭話,目光淡淡的看著她。
“我們府上要辦一個學堂,府裏的姑娘們都可以一塊在學堂裏讀書了,到時候我去和奶奶一聲,也給你派個夫子的差事,你也抽時間教導一下我們,姑娘們看見大哥的才情,一受刺激,沒準也都勤奮起來呢。”
“不要。”他拒絕。
教導沈家這幫笨蛋,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你別急著拒絕,你先考慮考慮,一來教導一下我們一些學問,二來咱們兄妹之間也培養一下感情嘛。”
誰要和她們培養感情了。
霽月目光淡淡的看著她。
她不但要讀書,還要在府上辦一個學堂,讓別的姑娘一起來讀書。
這樣的她過分的不真實。
霽月看著她,目光微涼:“你鬼上身了吧?”
他聲音莫名的就冷了幾分。
勤奮好學固然好,可這不是朝歌能做出來的事情。
沈朝歌一愣,大哥這也太敏銳了,就因為她性格變了,就懷疑她不是朝歌了?鬼上身了?
“你摸摸我,摸摸我,鬼無骨無肉,我有骨有肉有血。”她一把拽著他的手在自己臉上,胳膊上一通亂摸。
“……”這倒也像朝歌能做出來的事情。
手被拽著摸在她身上,臉上胳膊上,他就像被點了一把火,手發燙。
她究竟是不是鬼上身她也不知道,但她肯定是朝歌呀。
她又舉手:“我發誓,我是朝歌,如假包換沈朝歌,如有欺瞞,打五雷轟。”
朝歌是一個喜歡舉手發誓的人,一下來不知道要發多少誓,誓言還都差不多。
霽月想起前幾日的午後,朝歌曾拿了兩串冰糖葫蘆在花園裏蹦蹦跳跳的玩耍,手裏的葫蘆不幸掉在了地上,她立刻就撿了起來,還在上麵呸了一口,然後高高興興的跑到霽月麵前假裝好心的送給他吃。
那時他正坐在花園的亭下吹風,透氣。
她以為他沒有看見,他自然有看見她冰糖葫蘆掉在地上的一幕,還看見她呸呸了兩口。
他冷淡的問:“有毒的吧。”
“沒有,絕對沒有毒,我發誓,如果我在裏麵下毒,打五雷轟。”
她一臉真無邪。
她是沒有在裏麵下毒,但這一串掉地上了,還呸了口水。
如果發毒誓立刻成真,她早就被雷劈死了個幾百回。
“吃吧吃吧,給你的,不要錢的。”她非常好心的送過來,絲毫不去想就在這兒之前,她剛又捉弄過他,偷偷摸摸的扔了一隻死耗子在他的門口,還被人家捉了個正著。
他伸手奪了她手中另一串糖葫蘆,咬了一口,了句:謝了。
拿了糖葫蘆,他起身便走了。
她頓時氣得臉一紅,跺腳,直罵。
“一個糖葫蘆你都要搶,你是該有多窮啊多餓啊!沈家是沒給你飯吃嗎餓著你了嗎?”
然而霽月已揚長而去。